傅庭川舌尖抵了低腮幫子,有些發(fā)酸。她這一巴掌,扇得不輕。比起上一次重多了。見他還不為所動,林語曦頭部的神經(jīng)都開始抽疼。他對她一點尊重也沒有,完全把她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隨手就能丟到腦后。他這樣,怎么成為一個以身作則的爸爸?“傅庭川,你以后再敢踏進楓林小區(qū)一步……”林語曦攥緊了拳頭。她在他面前,似乎一點威脅力都沒有。“我就搬離京市!”這話一說出口,林語曦自己都驚到了,為了逃開這個男人的騷擾,她居然連公司事務(wù)都舍得暫時擱置在一邊。字字鏗鏘,語氣決絕,傅庭川沒想到她會如此動怒。“就這么恨我?”林語曦?fù)u了搖頭。恨的反面是愛。“傅庭川,我討厭你,給不了承諾,又來騷擾我,我的事業(yè)在你眼里,只是過家家,我說的話,你左耳進右耳出……”他從來就沒有把她當(dāng)成一個值得尊重的人。林語曦說著,眼眶泛濕,抬眸看著天花板。數(shù)秒過后,她重新看向他,開口:“關(guān)于靜雯姐的事情,我從頭到尾就不需要你的道歉。”有些事情,很好原諒。但有些事情,此生難原諒。傅庭川的腦子里只捕捉到一句:“給不了什么承諾?”林語曦猛地噎住。她說錯話了。“離婚。”她頓了一下,補救道:“離婚的承諾。”傅庭川的臉色沉下來,幽深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臉。林語曦有些慌。他該不會在懷疑什么。驀地,傅庭川朝她伸出手,虎口托住她的下巴,頓了幾秒,咬著牙,一字一句。“那就如你所愿。”他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林語曦?zé)o力地退了幾步,脊背撞在墻面上。如她所愿。指的是離婚嗎。雙腿像被抽空了骨頭,身軀順著墻面緩緩滑落下來。他終于決定放手了嗎?真到了這一刻,林語曦覺得并沒有輕松多少,心里還是壓抑得難受,像一座山壓下來,呼吸都變得困難。半小時后,林承浩把三菜一湯端上桌,去主臥敲了敲房門,沒人應(yīng)聲。他緩緩?fù)崎_門,看到林語曦蜷縮在床上,淚水打濕了臉頰,在床單上留下一團水印。“媽咪。”林承浩跑上去,用林語曦平時安慰他的方法,從上到下輕輕順著她的肩臂。“寶貝,你先去吃。”她需要緩一會兒。林承浩跑出去,把飯菜端到臥室里來,分成兩份,一邊安慰她說:“媽咪,你是傅庭川永遠得不到的人,全世界這樣的人不多哦。”林語曦邊哭邊笑,伸手把他攬入懷里,緊緊相擁。她允許自己短暫停留。但不能停留太久。林承浩規(guī)律地拍著她的后背,“網(wǎng)上說,三條腿的癩蛤蟆不好找,但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林語曦一滯。浩浩怎么會看這些帖子。是不是她的情感生活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到他幼小的心靈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林語曦抹干眼淚,“從現(xiàn)在開始,媽咪就是一條好漢,好了,吃飯吧。”林承浩震驚于她的快變,眼神細(xì)細(xì)打量著,確定這是真話以后,才點了一下頭。兩人的小家,很溫馨。許是剛才的沖突太強烈,傅庭川壓根忘了去關(guān)注她臥室里的細(xì)節(jié)。如果他打開衣柜,或者走進浴室一看,就會知道,這里沒有第二個男人居住的痕跡。這也是為什么林語曦如此生氣的原因。離婚應(yīng)該體面。她不想到最后,還鬧出什么幺蛾子。至于那個相框……林語曦垂下眸,盯著碗里的白米飯,掩去眼底的落寞。她自卑得讓自己都生厭。那張照片,就像這段暗戀,難以宣之于口。在角落里默默欣賞他,似乎是這段感情最好的寫照。見不得光。……市中心頂級大平層內(nèi)。夜眠,人未眠。沈笑笑趴在床上,細(xì)密的吻順著她的后頸一路向下蔓延,在脊背上留下一串紅印,側(cè)腰上突然傳來輕微的刺痛。“靠!你是狗嗎?”她說著往后踢了一下,然后連忙扭頭看了看側(cè)腰。還好,沒破皮。封子旭捂著自己的臉,語氣埋怨:“老婆,你是不是太狠了點?”“我看是你不長記性!”沈笑笑撂下狠話,從床上爬起來,走向衛(wèi)生間,“還有,我倆沒結(jié)婚呢,別瞎叫!”半個晚上,來了三次,封子旭心情還算不錯,揉了揉臉頰,跟進衛(wèi)生間。他靠在門框上,抱著肌肉緊實雙臂,視線在起伏有致的線條上流連,“需要幫忙嗎?”沈笑笑放下手里的藥膏,走過來,“砰”地一下甩上門。“狗男人,趕快滾蛋。”封子旭差點被砸到鼻子,無奈之下,在門外喊。“就不能換個詞嗎?”他對這個稱呼不滿很久了。衛(wèi)生間里頭,怒音回蕩:“狗才撒尿畫圈,你剛才的行為和狗有什么區(qū)別?”封子旭摸了摸鼻子。人哪兒有狗可愛。看來有必要養(yǎng)只狗了,讓沈笑笑切身實地地感受一下,他和狗是有區(qū)別的。門鈴?fù)蝗豁懥恕7庾有駵喩硪幻_@個時候誰會敲門。鬼嗎?路過休閑室的時候,他順手取了一根高爾夫球桿,握緊,另一只手打開門。門外正是他的老友。“老傅,你怎么會來?”封子旭很震驚,把球桿一拋,讓出玄關(guān)的位置。他和傅庭川是老友沒錯,但傅庭川這人吧,八百年都等不到他主動上門。封子旭常言:被動型交友,全天下傅庭川敢認(rèn)第二,就沒人敢做第一。“有空?”“有空啊,當(dāng)然有空。”剛剛吃飽喝足,這會兒正需要一個兄弟陪玩。封子旭來到酒柜前,從里頭取出一瓶好酒,開瓶,斟上一杯,遞給傅庭川。“說吧,啥事兒?”這么大半夜地出現(xiàn)在他家,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兒。傅庭川沒接,直接把原瓶奪過來,仰頭猛灌了一口。得。封子旭已經(jīng)猜到了。“一個人碎碎念什么呢?”女音從臥室的方向傳來。下一秒,臥室門大開。沈笑笑一身睡衣出現(xiàn),恍惚間,看到一個人影,定睛一看,懷疑自己老眼昏花了。怎么是傅渣?!與此同時,沙發(fā)上的兩人也扭頭看過來。趁他們目光未及,沈笑笑眼疾手快地甩上門。“砰——”全屋震天響。嘶——封子旭心痛得齜牙咧嘴,那可是他精挑細(xì)選的門啊,價值萬兩,但他又無可奈何,只好低頭挖了挖耳朵。“瞧,我老婆看不慣你。”傅庭川的聲音低沉沙啞:“領(lǐng)證了?”“還沒。”“那亂叫什么。”他的語氣中隱隱透著酸,似乎在吃……醋。封子旭頓時觸了電般坐直,腦中警鈴大作,“什么情況?真看上林語曦了?想睡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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