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周聿深比他們先上車。雨很大,就這么短短一截路,幾乎讓周聿深渾身濕透。沈熙上車時,朝著后座的人看了眼,忍不住瞪他一眼。她不知道周聿深跟著他們一起上車是想干什么,反正當下的情況,簡直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準備烤死她。陸時韞上車,將傘上的水抖了抖,轉過身,將傘遞給了周聿深,“幫忙拿一下。”周聿深并沒有立刻伸手接過,只與他對視一眼,而后視線往下,落在他的手上。車內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沈熙連余光都不敢往他們這邊看一眼,她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當下應該做什么。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涌動,臉上的神情,一個比一個淡然。周聿深淺淺笑了笑,接過了雨傘。隨后,陸時韞正常啟動車子,等車子駛入正道,車子慢慢提速,朝著市區行駛。車上沒有多余的一點聲音。沈熙感覺自己像是坐在刀尖上,一秒鐘都不想再待著,心亂如麻。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時韞突然伸手過來,握住了沈熙的手,將她的手輕輕的握在掌心里。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握著。沈熙嚇了一條,差一點就要把自己的手抽走。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她只無意識的握緊拳頭,而后緩慢的側過頭,朝著陸時韞看了一眼。他目視著前方,看起來認真又專注,面色沉靜。可他越是這樣沉靜,沈熙心里越是沒底,他若是直接戳破一切,大鬧一場,她反倒踏實一些。對她來說,陸時韞是處周老爺子之外最大的恩人,沒有他,她和小翼大概也活不到今天。他對她這樣好,拿出了全部的真心。可她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罪該萬死。她的眼淚落下來的瞬間,立刻就轉開了頭。她低下頭,看著他的手,猶豫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將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很涼很涼。可她的手放上去還沒幾秒鐘,坐在后側的周聿深陰惻惻的笑了下,說:“雨那么大,單手開車還是危險了一些。這人都追過來了,還差這點時間嗎?”陸時韞抓著沈熙的手緊了緊,笑說:“這條路沒什么車,而且我有分寸。就算要出事,黃泉路上多個你,也太擠了點。”即便,他用著玩笑的口吻,這話說出來還是有些嚇人。沈熙抿著唇,喉嚨被堵死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實在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若是周聿深沒跟著上車,興許還好一些。偏偏他硬要夾在中間,這感覺太難受了。陸時韞抬眸掃了眼車前鏡,角度正好能看到周聿深的眼睛,能夠精準的抓到他的目光望著沈熙的方向。周聿深的目光落在兩人疊在一起的手,說:“這有什么,一起走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三個人就得各找各媽,誰都不記得誰,再恩愛的感情,也要煙消云散。多我一個,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記著點,等來世我一定幫你先找到沈熙。”陸時韞笑了笑,收回了手,說:“說這些好像不太吉利,我跟熙熙才剛結婚沒多久,我們是要白頭到老的。”沈熙愣了下,再次側目,陸時韞的神色不變,正好這個時候,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我們在f國只簡單走了個儀式,等到她比完賽,我準備在國內也辦一場喜宴。”沈熙微微瞠目,不知道他說這話,是故意說給周聿深聽,還是真有這樣的想法。周聿深:“真想不到,我們三個人里,你竟然是第一個結婚的。那到時候,你會邀請我當你的伴郎嗎?”陸時韞:“當然。最好的朋友,當然要見證我的幸福時刻。”周聿深笑道:“我現在已經感覺到你們的幸福了。”這詭異的對話到這里,終于結束。陸時韞把周聿深送到玫瑰園,他現在就住在這里。雨還在下。陸時韞說:“傘放下,我這里就只有這一把。”周聿深挑了下眉,將雨傘放在座位上,“再見。”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沈熙的身上。一路上,沈熙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回頭看過他一次。但她側頭看了陸時韞三次,每一次眼角都會有淚水。他想,她這一路大概都在懺悔。他站在雨里,“沈熙。”聽到他的聲音,沈熙的心緊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才強迫自己轉過頭,“嗯?”視線對上。周聿深對著她笑了笑,說:“你的東西,是我讓人送到你那邊,還是到時候你自己來拿?”沈熙眼睫微顫,說:“麻煩周總,讓你的人送一下過來。”陸時韞:“不用麻煩,到時候我帶著你過來拿。”周聿深:“走了。”說完,他便關上了車門。周聿深往后退了一步,就站在雨里,也不急著走,看著他們的車子遠去。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放在耳側,不等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孩子的喊聲。他立刻將手機拉遠了一些。緊跟著,李星河的聲音氣急敗壞的響起:“你趕快來吧,再不來,我要揍你兒子了!”周聿深笑著撕掉了脖子上的創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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