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爆開,身上像是有無數(shù)螞蟻在爬,抓心撓肺的,既難受又快樂。很難描述這種感受。她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已經(jīng)不會自己了,是別人,是她不認(rèn)識的沈熙。而眼前的這個人,也不是周聿深了。他根本就不是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周聿深,那個冷漠時甚至都懶得看她一眼的男人;是在她耳邊叫著別的女人名字的男人;是利用心理醫(yī)生一步步將她養(yǎng)廢而后把她圈禁起來,給另一個女人當(dāng)移動血庫的男人。曾經(jīng)的他,嫌惡到根本不想碰她,連衣服都不允許跟他放在一起。他把她視作割不掉的毒瘤。可眼前的人,卻在極盡所能的取悅她。做的那些,讓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會這樣做,但她認(rèn)定周聿深一定不會這樣做。但現(xiàn)在,他不記得自己了,卻做這種事。如果等他想起來,他自己會不會覺得惡心?那一刻,沈熙突然想,如果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全部,他會怎樣?沈熙甚至想,自己如何玩弄他,然后惡心死他。想到最后,她又笑自己,真會苦中作樂。她無力的趴在周聿深的肩膀上,閉著眼睛,沒讓自己再繼續(xù)亂想下去。她去想別的事情,讓自己身體那種酥麻的感覺快點消失掉。周聿深抱著她,心里踏踏實實。他側(cè)頭,嘴唇在她脖子上碰了碰,低聲問:“喜歡嗎?”沈熙當(dāng)然不會理他,趴著一動也不動。周聿深玩她的頭發(fā),用發(fā)尾輕輕掃過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你不回答,我也能感覺到,你是喜歡的。”沈熙皺了皺眉,動了一下肩膀,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想讓他再動。周聿深:“喜歡就喜歡,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rèn)的。”沈熙睜開眼,抬起頭看向他,眼尾還有些紅,臉頰上的紅暈還未褪去。神情里,甚至還有未散的欲。那樣子,十分動人。周聿深手指輕撫她的臉頰,“想說什么?”沈熙說:“你呢?你喜歡嗎?”她的語氣淡淡的,聽起來特別無情。周聿深笑了下,“你說呢?”沈熙:“我不知道。”她面無表情,唯有眼神,認(rèn)真又純粹。似乎是真的想知道,他喜不喜歡。周聿深湊過去,想要親她,沈熙立刻避開。周聿深笑著捏住她的下巴,強行給她的臉扭了過來,就要親上去。沈熙掙扎躲閃,周聿深也沒有特別用力,純粹就是跟她打鬧。這時,身后突然想起一陣?yán)嚷暋K械膭幼魉查g停住。沈熙嚇得直接縮成了一團,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從他的身上下去,回到副駕駛上。可周聿深用力抱住她,沒讓她亂動。他啟動了車子,啟動了后車窗的雨刮器。隨即,便從車前鏡里看到停在后方的車子。他知道陸時韞開的是什么車,正好就是背后這輛。他唇角泛起一絲淺笑,低頭看了沈熙一眼。沈熙正好在看著他,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眼里閃過的戲謔,這讓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周聿深:“猜猜是誰。”沈熙不想猜,也不想知道。下一秒,喇叭聲再次響起,聲音變得格外刺耳。好似直入心口的一把刀子。沈熙這會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這時,周聿深的手機驟然響起。沈熙掙扎了一下,低聲說:“你先放開我。”周聿深拿過手機,將屏幕對著沈熙,讓她看清楚來電顯示。沈熙剛想搶過來,不想讓他接。然而,周聿深先一步接聽,且摁下了免提。周聿深并沒有立刻開口,沈熙下意識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她現(xiàn)在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被人丟在大庭廣眾之下。靜默片刻。陸時韞先開口,“聿深。”“嗯?”周聿深只用鼻子發(fā)出聲音。沈熙瞪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個聲音分明是想讓他誤會。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誤會都不可能。她剛才偷偷的往后看了一眼,停在后面的那輛車,距離他們很近,不知道停了有多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停在那里的。陸時韞突然笑了下,說:“車子壞了,需要我過來幫忙嗎?”這時,沈熙怎么都坐不住了,掙扎著要從周聿深的身上挪開。她急得都想咬人。周聿深看她紅了雙眼,還是松開了手,明知故問:“什么意思?我身后那輛車,是你啊?”“是啊。”周聿深笑了笑,“那還挺巧的,你怎么會到這里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國了呢。”這時,陸時韞從駕駛室下來,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朝著這邊過來,說:“我太太來這里比賽,我來看她的。沒想到你竟然是最大投資人,你把那么多錢投資在這個上,公司高層知道嗎?”陸時韞一步步的朝著這邊過來。沈熙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頭發(fā),檢查身上是否有什么曖昧的痕跡。她扭頭看向周聿深,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里面從包里拿出創(chuàng)可貼,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給他貼上。周聿深倒是沒有反抗,順從的由著她做這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事情。剛貼完,沒一會的功夫,陸時韞就走到了車邊,就站在副駕駛的邊上。沈熙的余光里閃過他的身影,她緊抿著唇,手指用力掐住大腿,脖子跟僵住了一樣,始終無法轉(zhuǎn)過頭去。車窗玻璃,仍被霧氣籠罩著,不管是外面還是里面,都是看不清楚對方的,只能看到輪廓。她垂著眼簾。陸時韞拉了一下車門,這動靜,讓她心驚肉跳。她沒有想到,他會那么快找到這里。她還沒做到心理準(zhǔn)備。愧疚和自責(zé)讓她無地自容,她根本沒有臉面再去面對陸時韞。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她終究是要面對的。她咬了下唇,彎下身去找到自己的手機,轉(zhuǎn)頭看著周聿深,用眼神告訴他,她要下車跟陸時韞走。周聿深沉默了一會,先一步下車,“這車啟動不了了,我先坐你的車走,到時候讓人過來拖車。”沈熙愣了一秒,實屬沒料到周聿深的操作。她硬著頭皮下車。兩人目光相對,陸時韞的神情平靜的好似不知道他們發(fā)生過什么,他也沒跟她說話,只是無言的伸手?jǐn)堊∷募绨颍瑢囎恿硪贿叺闹茼采睿f:“可以啊。我本來就是來接你的。”陸時韞帶著她往外走,這里是泥路,鞋子都弄臟了。兩人走在周聿深的前面。周聿深的車上沒有傘,陸時韞顯然也沒打算給他傘,自顧走在前面,由他淋雨。周聿深倒是無所謂,只是有點忍受不了他的手搭在沈熙的肩膀上。其實到了這一步,也沒什么可繼續(xù)維持表面和平的。但既然陸時韞要裝,周聿深也不介意陪他玩一下,且看一看,他做多少事。再者,他也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鬧起來,沈熙只會站在陸時韞那邊。到時候受氣的只會是他自己,倒不如就這么裝著。就看誰更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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