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這天的陽光有點晃眼,楊誠實的面包車停在醫(yī)院門口,車身的銹跡在光線下看得格外清晰。
溫羽凡被母親和表哥一左一右架著胳膊,腿上的石膏還沒拆。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腳,像看著兩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坐進后座時,座椅傳來冰涼的觸感。
母親挨著他坐下,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jié)泛白;
表哥坐在前座,發(fā)動車子時,鑰匙在鎖孔里轉了半天才“咔噠”一聲咬合。
一路無話,只有輪胎碾過路面的“沙沙”聲,像砂紙磨著神經。
溫羽凡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漸漸變得陌生——這不是回鳳棲花苑的路。
車子在一處小區(qū)門口停下時,他愣住了。
沒有氣派的門禁,只有道銹得快散架的鐵門,鐵條上掛著半片塑料袋,被風一吹“嘩啦啦”響,像誰在哭。
居民樓墻皮掉得斑駁,露出里面灰撲撲的磚,有的窗戶玻璃碎了,用硬紙板糊著,在風里鼓出個丑陋的包。
路邊的雜草長得比膝蓋還高,幾只流浪貓竄過,驚起一片灰塵。
“這里是?”溫羽凡的聲音干啞,像被樓道里的霉味嗆過。
他轉頭看母親,她的下巴抵著胸口,睫毛垂得低低的,能看到鬢角新添的白發(fā);
再看表哥,他盯著方向盤上的裂紋,喉結滾了滾,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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