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姜水腦子里竟沒有那些顧慮,遇到事第一時間也不會想著退,而是面帶微笑, 堂堂正正的迎上去。姜水外形不差, 只是其他兩人太過出眾, 加上他總不自信,身上還帶著點未出社會的清澈的愚蠢, 所以才會有扎在人堆里就自動隱形的特質。但以后不會了,死里逃生那么多回, 也得益于小媽哥與大哥大以身作則的教導,無論是心性還是脾氣他都磨得了獨特的棱角。眼下走到哪兒,他都有信心可以大方應對。注意到姜水的木木眼瞳微動, 亮了好幾分。帶著標準笑容的唇角揚起克制不住的弧度,文靜可愛的小姑娘等著姜水走到自己身邊,接過他手里的話后,大大方方向身邊領導介紹。“他是我男朋友, 姜水。”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剛才的不安被瞬間驅散,姜水咧著個嘴,正準備跟人好好打招呼。沒想到木木一扭頭,對姜水介紹起了和她并肩同行的男人。“姜水,這位是…我爸爸。”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姜水像是被罰站的新兵蛋子,腰板挺得筆直。*分離使人焦慮,對喜歡粘人的狗來說效果加倍。閻知州就像是在沙漠里暴曬行走了很久的行人,逮到片綠洲就死嘬著不放。在此之前,閻知州從沒想過他會是這么個戀愛風格。……甚至他都沒想過自己會談戀愛。會如此的貪戀另一個個體,從外在到性格,從容貌到靈魂。從他的視角,游因就如同一只狡黠的狐貍,踩著月亮的輪廓哼哧哼哧靠近,用美貌和笑容和漂亮的狐貍尾巴略過他的心口,然后不負責任地轉頭就跑。閻知州伸手要抓,對方卻輕易從他手掌下溜了出去,竄個沒影。更可恨的是,他對誰都是如此。似乎來者不拒,又相隔甚遠。閻知州對這樣的行為向來嗤之以鼻,卻沒想到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主動把脖子伸進了圈套里。再一回頭,才看見對方連牽扣都沒拿在手上,只傲慢地疊著個腿,朝他微笑。他還得自己把牽繩遞過去。時針指向早上八點,閻知州睜眼正好能看見被拉開窗簾的單向鏡外湛藍的天空和窗邊已經空掉一個人形的位置。浴室沒有動靜,門也是關著的。睡意瞬間清空,閻知州猶如安了彈簧的機器,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急切地像個患上ptsd的傷者。緊懸的一顆心在看見沙發上熟悉的身影后緩緩落下,威震天舒出一口微不可聞的濁氣,在游因翻來的白眼提示下轉身去洗臉洗漱。好像是視頻會議,游因疊起的腿上放著工作筆記本,他本人也沒有穿著家居服,而是一身較為正經的外出的打扮。一條藍色的絲綢襯衫,領口系著焦糖白的混色絲巾,既正式又休閑。綴著金絲的半框眼鏡再度上桌,偶爾回復一下對方的提問及做出方針指導,昨上眉眼泛緋的漂亮家伙面色清冷,儼然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閻知州沒有出聲,摸出手機點了外賣,便做到游因旁邊的長沙發上也開始了工作。跟游因一樣,暫時分心需要面臨的后果便是成堆的工作,雖然助在很大程度上能幫忙解決掉一部分,但項目決策還是得他們本人親自確定簽字才可以。 閻知州前幾天忙著救老婆,后邊又忙著反復check in男友身份,導致工作進度延緩。為了不耽誤其他人的進度,他手上的工作必須趕一趕了。今天是個大晴天,盡管已經入了冬。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滲入,暖暖地臨摹著游因的發絲和身體輪廓,眼睫毛都金燦燦的,看著就是個被忒彌斯憐愛的神子,明媚一如既往。閻知州分神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物業的機器人把外賣送到門口才收回視線。時間緊,任務重,他們倆都沒有功夫好好享用美食,早餐就只能用簡單的咖啡加面包打發。閻知州需要溝通的內容頗多,為了不干擾到游因,他的通話內容大多都在陽臺進行。恰好眼角余光瞥見一對恩愛的中年夫妻正往樓道里來。閻知州看著那位長頭發的妻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游因。隨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處掉工作電話后,徑直走向臥房的衣帽間,從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方形盒子。眸光深邃,拇指在盒面摩挲,閻知州神情罕見地柔和。緊了緊手掌,閻知州默不作聲揣進口袋,準備出門去執行這項他蓄謀已久的計劃。然而他的計劃卻被玄關忽然傳來的門鈴所打斷。閻知州頓足調轉,發現可視門鈴的屏幕上赫然出現的正是他剛剛在陽臺瞧見的那對中年夫妻。疑惑在像素點里不太清晰,身為半個主人的閻知州面無表情打開門,迎了出去。“你好。”閻知州字正腔圓打招呼,他對兩人頷首,“請問找誰。”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兩位皆是一頓。甚至還以為自己找錯了,長發的美女抬眼看向門牌號,才將目光挪回到閻知州臉上。開口直問重點:“你好,游因在家嗎?”閻知州正打算回頭看看游因什么反應,要不要把這兩位請進屋,指尖還在鍵盤上飛舞的游因便及時給出答復。“進來坐吧。”聽這個語氣,這兩位似乎是事先就說好要過來的。閻知州很自然將兩人請了進來。時間掐的正好,游因手頭上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合上電腦,青蔥如玉的指尖推了推金絲眼眶,他抬眼看向擁有親密關系卻一頭霧水的三位重要嘉賓。“介紹一下。”游因先對閻知州說,“這是我的父親方麟,這是我母親游鈺。”緊接著他扭過頭,神態輕松地向兩位受邀而來的長輩介紹身邊正經危坐的男人。“這是我對象,閻知州。”第256章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女強人見多識廣, 心素質極強,雖然感到意外,卻不會過多的暴露自己的情緒, 也不會失了禮節和氣度。與游因大概三四分相似的成熟女性沒有可以回避游因身旁正經危坐的威震天先生。她緩緩側過頭,與丈夫方麟一同將視線投注到閻知州身上。后者雖然面無表情,但臉上也能看得出神態十分和緩。正面迎上兩位的目光, 他頷首回禮,滴水不露。屋里四個人全是裝人的好手, 誰也沒能從誰臉上看出一絲異常, 氣氛倒是一時膠著。 還得是咖啡機提示音響了, 閻知州起身去給兩位倒來兩杯咖啡才得以打破。游鈺與方麟都能感覺到兒子剛介紹的男朋友身上帶著一股這個家副男主人的氣勢。兩人心下明朗,猜到他們大概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臉上沒有絲毫破綻,游鈺抿了抿咖啡,面色淡淡提問閻知州。“閻先生今年貴庚?看起來不像本地人。”包不是本地人的。閻知州有種自己進入三試的感覺, 端正了身子坐著, 還順便掩了掩口袋里凸起的首飾盒, 神情嚴肅跟丈母娘自我介紹。“今年31。母親是德國人,父親是華國人, 曾和父母在華國生活過幾年,父母離世后和姑父移居德國, 成年以后于俄羅斯金水公司任職保鏢。四年前辭職做生意,擴展華國業務才正式又回到國內。”閻知州先見之明,早就借助了自己的人脈給自己在各個國家安排了各種不同的正式身份。但當時接近游因, 閻知州并沒有啟動其他馬甲,而是使用他本人的身份和名字,所以說起來尤為真切。雇傭兵等于保鏢,這個公式從某種意義上看很正確, 再加上一聽***就很生化危機的俄羅斯金水公司,游因有由懷疑這位是在玩一些他爸媽不清楚的梗。游鈺不知道其中道道,只單純記下,準備之后再調查一番。明面上她點點頭,又提問:“你跟游因是怎么認識的?認識多久了?”閻知州對這位丈母娘的觀感其實還挺好的,完全不覺得對方凌厲。或許是因為閻知州愛屋及烏,又或許是因為對方與游因有幾分相似的面容。長發披肩,風韻美人,恍惚還能瞧見一些月亮夫人的風影。只是月亮夫人身上的那種神秘禁忌且死了幾個愛前夫的寡婦實在特殊,即便是媽媽也沒辦法復刻。老實如閻知州,他居然跟著點了下頭:“年初我在海棠市承包了一個項目,聘請游因作為文創設計的負責人,以此為契機,我們才彼此相識。”按照現實的時間線來算,確實那個時候兩人才第一次發生交集。游鈺聽到關鍵詞,細長的挑了挑眉毛,毫不掩飾道:“那個項目是你的呀?”閻知州頷首。海棠市的文創街是塊大肥肉,很多集團都盯著那塊地想分一杯羹,游鈺作為一個消息靈通的生意人又怎么會沒聽過那個呢。她甚至知道游因也參與了那個項目,卻沒想到游因居然會被項目的持有人給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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