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二中很厲害嗎?”朱魚眨巴著雙懵懂的大眼睛問夏光,在她的認知里凡是很厲害的中學基本都叫“一中”才是。
夏光嘴里的牛肉羹還沒咽下去,正好給了宋舒幼搶答的機會:“你旁邊坐著的這位當年以全校第一保送杭二,進去學了三年班里一半同學成功進了清北,她成功進了復旦。”
說完還拿胳膊肘捅了夏光一下:“是吧杭二之恥。”
夏光“呵”了一聲:“連杭二都進不去的人配和我說話?”
“放尊重點,和你說話的人剛拿到帝國理工天體物理學的phd。”
朱魚匆忙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牛肉羹:“我吃完了,你們倆慢慢吃。”隨后起身回了房間。
夏光突然覺得她有點怪怪的,但說不上來是哪里怪。
買來的花才過了一夜就已經變得暮氣沉沉,外表看與昨天其實是相差無幾的,但朱魚已經感受不到鮮活的氣息了,她又忘里面添了點水,期望它們還能漂亮的久一點。
只剩下漂亮了,可只有漂亮是沒有用的。
朱魚恍然想起來,過去村里誰家若出了個大學生,一本是祖墳冒青煙,“文曲星”下凡,二本三本都要開宴慶祝收份子錢,哪怕供出個大專生也是件頗有面子的事情——起碼說出去也是“大學生”一名。
當然,這些都是農村里的“鳳麟龍角”,更多的是初中就輟學打工,女孩若在這時候談了個男朋友,估摸著沒多久就會大了肚子,父母樂得清閑,隨意便給打發出去了,年紀小領不了結婚證,擺桌酒席請親戚吃一頓便就成了“婚事”。
男孩大多被送進技術學校,學個汽修電氣焊之類的,大約在上學期間還能接著“頑劣”幾年,但只要步入社會,不出兩年便會像換了個人。從豪氣萬丈“等我有錢,我要把我們村的路都修成金的!”到垂頭喪腦“活著真沒意思,我一點點掙錢的心沒有了。”他們的青澀到成熟,不過是從一個極端步入另一個極端。
而朱魚的一整個童年、青春期,都是在和這樣的人、這樣的生活方式緊密聯系。
夏光呢,夏光初中是全校第一,夏光的高中是省重點,夏光高考發揮失利進了復旦,夏光的朋友是帝國理工的物理學博士……
朱魚上學的時候聽語文老師提到張愛玲,說張愛玲在給胡蘭成的相片背面寫過一段話——“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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