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鯉恍惚地對上一雙星辰般璀璨永恒的金眸。——加百列清醒了。天使長聽見了虞鯉剛剛“答應”黑山羊的話語!第147章加百列身周縈繞的光屬性精神力克制深淵系,黑山羊將她抱在加百列身前,極近的距離下,那些束縛著她四肢的觸手頃刻間燒成灰燼。但虞鯉并沒有感到輕松。沒燒干凈的觸手掉落在地上,神經(jīng)仍殘留著反射般跳動著,表面遍布的吸盤不斷翕張,像是某種存在于邪典里的生物。這些東西是黑山羊分裂出來的幼年惡魔,汲取了人類足夠多的負面念頭后,便能擁有實體。身為情愛的惡魔,黑山羊本身的情緒不會產(chǎn)生太大波動,這是黑山羊獲取力量的方式。他的本體從未與任何女性親近過。黑山羊挑選容器的條件十分簡單,那些擁有著黑暗妄想的女人,以及少部分男性更適合成為觸手們的母親,于是人選多是“黑教皇”的狂信徒——他們用信仰粉飾自己的惡念,犯下過累累罪行。而重視“契約”的惡魔,黑山羊在轉化他們之前,會為他們展示觸手真正的形態(tài)。由于黑山羊掌控著人類的情愛,當些普通人見到觸手的第一面,并非是躲避與驚恐,而是會生出內(nèi)心缺少一塊拼圖,亟待被深深填滿的渴望。它們有種魔性的吸引力。這既來自于黑山羊的能力,也是這些觸手出自生存的本能,散布出的幻覺。虞鯉的自控力處于搖搖欲墜的邊緣。黑山羊的觸手離開,她有些失落。加百列金眸盛怒地投來注視,男人身穿白衣金襟的教廷長袍,長而微卷的金發(fā),挺拔立體的五官猶如神的雕塑。肅穆持重,帶著禁欲的冷感。長時間束縛在十字架上,他白皙的皮膚勒出道道血痕,加百列身后展開一對潔白如雪的雙翼,掙脫繁瑣的枷鎖,光明純凈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教堂。他有兩米高,體格高大修長,每一塊肌肉都如同藝術品般比例完美,分布均勻,蘊有無窮的堅韌與力量感。宛如從圣典里走出的天使長垂下修密的睫毛,斂去眸中灼灼的金芒,他羽翼展開,每一片羽毛都化作鋒利的刀刃,刺向黑山羊。惡魔早有防備,輕巧地躍至空中,月光般的銀發(fā)在兜帽下散落,銀發(fā)的惡魔面帶微笑,抱著虞鯉,站在教堂穹頂下的陰影中。虞鯉靠在他肩膀上,喉間焦渴,十指痙攣地與他交纏,兩人膚色反差強烈,像是一片烏黑摻了羊乳。她身上的衣物已然破損,粉發(fā)散在潔白的后背上。假如她是端莊純潔的圣女,那他就是引誘圣女墮落,背叛伴侶的惡魔。如果說黑山羊之前在山洞里對虞鯉的邀請,出于純粹的玩樂本能,那么黑山羊此時,對于加百列的惡感達到了頂峰。天使和惡魔本就是死敵,更何況他們除了天生立場上的敵對,還有一層政敵的關系。黑山羊不介意徹底掠奪加百列的教皇身份,占有他的圣女,他會成為北地新的教皇,虞鯉則會成為他的愛人,圣女和惡魔將會在神明的注視下簽訂誓約,所有人都會遺忘加百列。而加百列珍重的愛人,婚禮時,親近時,口中呼喚的是惡魔男性的名字。 她的身心都將更依賴黑山羊。魅魔不懂愛,沒有欲求,但他的確想得到虞鯉,這是一種好奇與征服欲交織的感覺,混雜著雄性扭曲的攀比心。這是加百列的夢境,蘇醒的天使長對自身的領域熟悉無比,一擊未中,加百列的羽翼再次展開,同時,他雙眸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從腰間拔出克制惡魔的武具。那是一把紅色鞘身,銀白色的長劍,怒火節(jié)節(jié)攀升,刃光劈斬而來。夢境主人在夢中擁有著絕對的優(yōu)勢,哪怕是失去信仰,力量削弱之后的加百列,惡魔不打算與他硬碰硬。烏色皮膚的魔鬼抱著狩獵來的女孩,身影隱沒在花窗割開的彩色碎光里,從另一個偏僻的角落浮現(xiàn)。他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黑山羊早已從水晶球中看見了他們?nèi)说拿\,無論是加百列,還是黑山羊,都無法抵抗既定的命運,但他可不會為天使長做嫁衣。——“記住我的名字,烏薩謝爾”黑山羊擁抱著虞鯉,溫柔蠱惑地附在她耳畔低語,他深色修長的指尖來到少女的后頸,在細膩肌理上劃著圈,在那里留下了一道淺紅色的魅魔印記。“送你一份小禮物,它只在夢中生效,和加百列親吻時,別忘了叫出我的名字。”惡魔的身影虛化,即將消失。魅魔印記影響著人類的認知,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自己是屬于惡魔所有物的念頭,甚至能模擬觸手的體驗。虞鯉抵抗著惡魔的精神力,雙眸陡然亮出紫光,趁著他離開夢境的空檔,她一股腦地將所有攻擊技能全部拋向黑山羊身影消失的位置。雖然自己的精神力在加百列的夢境中被削弱了,但黑山羊也是如此,又被加百列的精神力灼傷,他現(xiàn)在沒有強力的防御手段。他悶哼一聲,唇角流出血跡。惡魔的笑意沒有消失,他張開薄唇,比出口型道:“現(xiàn)實見,祝您玩得開心,圣女大人。”在他人夢境里受的傷害,會翻倍重創(chuàng)侵入者的腦域,虞鯉不清楚這下能給黑山羊造成多大傷害,至少要讓他付出隨心所欲的代價。一陣紊亂的精神力波動后,黑山羊的身影離去。虞鯉輕輕喘著,脊背發(fā)麻地靠著冰涼的廊柱。因為魅魔的惡作劇,現(xiàn)實里,她眼睫顫抖著,配合著沃因希的疏導,但那樣溫柔與包容已經(jīng)無法滿足她。她咬住下唇,不受控制地想要念出黑山羊的名字,盡管她努力克制,但咬緊的唇間仍舊溢出“……撒”的嗚咽。惡魔名字前兩個字和以撒的讀音很像,聽起來就像是她在渴求以撒。——這是沃因希為她輸入的精神力兀然加重之后,虞鯉突然意識到的。……虞鯉有苦說不出,她不是故意對著沃因希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但這顯然刺激到了沃因希。無法否認的是,虞鯉喜歡沃因希粗暴的一面,巨狼不再溫柔地舔舐她,而是將她翻過身,犬牙叼著她的后頸,平穩(wěn)的冰面下方涌起暗潮。狼尾纏上了她修長的小腿,虞鯉不由得微微戰(zhàn)栗,意識到事態(tài)將往她無法預知的方向滑落。……得想辦法出去,對他解釋清楚。夢境中,虞鯉避開加百列漠然神圣的注視,嘗試離開夢境。 她發(fā)動精神力,清透的水流化為利刃,擊碎眼前的幻象,但這座教堂的幻境牢固無比,像是被一層保護罩守護。黑山羊邀請她入天使長的夢時沒那么費力,不過那時加百列在沉睡。現(xiàn)在虞鯉無法輕易離開,只有一種解釋——醒來的加百列不想讓她離開夢境。虞鯉看了加百列一眼,艱難起身,背對著他走向教堂外,想要自己尋找出口。一道金色的鎖鏈纏繞上她的腳腕,拴住她的行動,如同活物般收緊。虞鯉踉蹌,差點摔倒。后方響起沉穩(wěn)的腳步聲,一雙猶如石像般冷白厚重的手掌伸過來,矜持地扶住了她的腰肢。加百列身上縈繞著淡淡的圣潔氣息,他身穿教廷長袍,手臂和腳腕佩戴金環(huán),勾勒出山岳般寬闊的體格,他修長的手臂肌肉緊繃,按在少女腰側,以一種不逾矩的姿態(tài)禁錮了她。巨大的羽翼垂落身后,天使長低眸看向汗水淋漓的少女。“你沾染了惡魔的詛咒氣息,”他眼眸純金,沉緩地道,既像救濟,又像審判,“按照命運的軌跡,我理應為你凈化。”虞鯉消化著他的話語,怔愣,隨后艱難地搖了搖頭。“請您……放我離開夢境。”她站不穩(wěn),幾乎是坐在了加百列的手臂上,她推著他的胸膛,請求道,脊背沁出的露水打濕了他的衣袖。加百列長久地凝著她的側臉,冷漠審視。……雖然從那張肅穆端正的臉龐上看不出什么,虞鯉隱約意識到,他有些不悅。這名女性的面容曾千百次出現(xiàn)在預言的水晶球中,加百列以局外人的視角觀看了他們無數(shù)遍的初遇與相處。在她不知道的時間,他早已了解未來愛人的所有細節(jié)。他已經(jīng)接受了圣女的不忠。但她決不能被惡魔這種污穢的生物締結聯(lián)系。加百列的羽翼密不透風地包裹白羊般溫順的少女,金發(fā)的教皇沉默一刻,垂頭貼近她的呼吸,金色眼睫微微掃過她的眉心。這本該是個純潔克制的吻,象征著教皇與圣女的愛情開端。虞鯉下意識抱住他的肩膀,微微閉眸。但夢里有魅魔印記擾亂她的意識體,現(xiàn)實里的隊長也忽然灌入精神力,虞鯉身體一僵,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膛,無助地張了張唇,混亂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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