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后才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為毒辣的時間,玉節鎮的偌大水運碼頭上忙碌的人員也是減少了很多。兩只原本駐留在港口空地邊緣那頓犀獸,早已經被獸房的差役驅使著回了驛站,只留下了五只金屬大箱子被放置在了一處由楠花士搭建的寬大涼棚里。
“老大,你確定是中午過來嗎?”孟凡拿手遮著頂頭的烈日,走到依舊還站在河堤岸口的施梁身邊,小心翼翼問道。剛剛用完簡餐的他,正準備接替還沒吃飯的施梁。
此時的施梁頭頂著烈日,心中也是有一些不太能夠確定,口袋里的金屬令牌字跡已經反復確認了多遍,不應該再會有錯。男人心里想著,掏出令牌遞給已經走到左近的孟凡,回答道:“不會有錯,行首給我的點陣令牌我也一直都帶著,你自己看。”
孟凡拿著施梁給的點陣牌,仔仔細細又是端詳了好幾遍,也是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只能無奈說:“老大,我們都已經快要等過未時了,影子都沒有瞧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還要等下去嗎?”
太陽依舊有些毒辣,少有閑云會有好心,能幫著烈日下的勞碌人群遮擋片刻。現在已經是過了點陣令上的既定時間之后的快又一個多時辰,久等遠客不來的男人已經先行做主,讓一眾兄弟輪班休息,此時也就只有作為現場為首的他依舊還堅持站在隊伍的第一線。
面對兄弟的疑問,施梁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是俯身憋悶著撿起腳邊一塊石子,卻往那依舊寬廣湍流的大秦河上憤力一砸,狠狠道:“等!”言畢,卻是直徑走回到了涼棚里,推卻過陸俊遞來的飯食,對著稍作休息的一眾人說道:“老胡,你帶一眾兄弟且替我在這里看一會。老三!跟我著甲!”說完,便是直徑走向了機甲艙。
沒一會兒,兩具閃耀著烈日折光的火焰鎏金機甲沖天而起。
“爸爸,你的心跳好像有些快。”領頭的那一具背著巨劍的機甲中,閃出光屏的小黑點鑰善怯懦小聲地說道。
心有恚火的施梁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對飛綴在自己身后的耿三吩咐道:“老三,我們一人一邊,我往夷光府,你朝丹若鎮,且去探探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說著話也是不等耿三回答,那具機甲腳下驅動焰起,化為一道霞光赤練,一下就朝著大河上游飛馳而去。
高空之境,鏈火穿天。施梁的機甲光幕上,河流山川一下子縮小到了極致。午后往來的船只有些稀疏,此刻就好似瞬時間擬化成為了片片細窄萍葉,隨波逐流,就在那浮萍也快縮聚成為黑點時,馳急在云端之上的機甲火焰轟然一黯,火紅的霞光驟然直垂,順著慣性重力的加速,極速下墜。
火甲似如流星,劃落天際,繼而加劇的巨大勢能擠壓起了甲胄周遭的稀薄空氣,帶起一陣陣凌冽罡風。機甲不自覺松展開了雙臂,一如箭矢一般穿刺過身下的云層水霧,清潤的水汽順著胄鎧之間的細微空隙,撕劃過男人的指縫,復又被前赴后繼般擠入的氣壓驅趕出了機體,悄然隨逝。
云層之下,霧氣退散,施梁面前原本是有一些模糊的光幕景象如今又一下子變得清晰明亮了起來。高空之上的遼闊光景如是虛影,急速跳出視線兩側。大秦河好似直接從一條起伏于山川之間的脈絡,又一下子放大成為了碧波浩渺的湍流。
水面近臨,火焰戰神的手甲間烈火驟然向下噴涌,迸發的上升推力一下子將朝下的機甲掉轉正了身位,隨后稍滯的腿甲推進器里一股更為澎湃的火舌迫擠而出,順勢在大秦河的湖水間震起一圈的波濤漣漪。水浪以那甲胄為中心,升涌起半尺高的圓波盾墻,朝著遠處兩邊的河堤岸拍打而去,卻是又被那一道道原本就在河道里翻涌的水浪一次接連著一次不斷撕散,最終消彌。
“爸爸,爸爸,好玩吧。”光幕中的毛絨小獸探出半顆腦袋,嬉笑不停,開心著問道。
瞬起驟伏的高低極致落差感且有余溫,刺激著施梁的感官神經,強烈的火焰推力帶來的猛烈震動感還是回讓久經訓練的戰士有一些不太適應,心潮澎湃了好一會兒才有一些平復,輸氣憤懣道:“我感覺自己被當猴耍了,不是很開心。”卻是不知道此刻說的是就在他身邊的小鑰善,還是那個遲遲不到的神秘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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