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眼神復(fù)雜地看向這個肆無忌憚的孩子，說道：“那你先給我講你錯在哪里？我認(rèn)為你說對了，我便不會懲罰于你。”

    芮右掰了掰手指說道：“小侄今個兒誤犯兩錯。”

    一個“誤”字，就表明他已是認(rèn)錯，說話很是圓潤。

    芮右偷瞥了一眼叔伯，看他點頭便又繼續(xù)說道：“一錯是我糟蹋了李叔辛苦種養(yǎng)的油菜花，二錯是我在背后說自己先生的壞話，論人是非。”

    “啊不，是顛倒是非，何先生本就是義舉，無是非可言。”芮右看見叔伯眼神凌厲，趕緊改正回來。

    中年男人說道：“多少人都知道自己犯的過失，卻難以改正自己的錯誤。犯錯可以，這是人生常態(tài)，而重要的是看你能否悔改。”

    “‘知錯就改’，知錯簡單，改是很難。雖然很難，但必須要改。這點我相信你，從你對兩位陪讀書童的態(tài)度就可以知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還記得你之前經(jīng)常隨意使喚陪讀書童嗎？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不是嗎？”

    芮右難得露出羞愧之色，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年幼無知罷了！”

    “是年幼無知，但你是怎么改的呢？”

    芮右回答道：“是因為叔伯你告訴我‘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他們也是別人父母生養(yǎng)，養(yǎng)大的孩子，理應(yīng)好好對待人家。好像就是一種換位思考吧！”

    中年男子點頭，“確實是一種簡單的換位思考，在世人看來許多摧折心肝的矛盾事，都差的是換位思考而已。有人偏執(zhí)滿身，認(rèn)自己的死道理，常常把別人甚至自己都逼上死路，往往缺乏的就是這‘簡單’的換位思考。”

    “如今山河無顏色，風(fēng)水流失，地脈遠(yuǎn)不如之前那么肥沃。曾經(jīng)尊有‘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的蟠螭洞一步步走向破敗，氣運盡失，尋常百姓難以過活，一土一木都有可能救人性命，自然是對莊稼珍惜無比。而你卻為了一時享樂，將你李叔辛苦栽養(yǎng)的油菜花毀于一旦，換做是你，可曾舒心？”

    芮右低著頭，顯然是心中愧疚難解。

    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枚雪花銀子，遞給他，說道：“將這拿去給你李叔，好好向他認(rèn)個錯，聽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