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臺基地的硝煙尚未完全散盡,空氣中還彌漫著電子設備燒焦后的刺鼻氣味和未散的緊張。
突擊隊控制了現場,抓獲了幾名面色惶恐、似乎只是負責日常維護和記錄的技術員,他們對自己工作的終極目的語焉不詳,只重復著“按照指令操作”、“不知道上面是誰”。
核心的控制者和那個神秘的“觀鳥人”,如同蒸發一般,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基地深處,那個被改造過的、布滿了鏡面陣列和非法服務器的核心控制室,如同一個被戳破的膿包,展示著“渡鴉”觸目驚心的技術實力,卻也帶走了最關鍵的秘密。
陸時站在控制室中央,腳下是斷裂的光纜和碎裂的鏡面殘片。巨大的主屏幕已經漆黑,但旁邊幾個副屏上還殘留著一些未完全關閉的程序界面,滾動著令人費解的數據流和符號。
技術人員正在緊張地進行取證,試圖從這些殘骸中挖掘出更多關于“渡鴉”組織架構和最終計劃的線索。
然而,陸時的心卻無法完全沉浸在這次的“勝利”中。那個最終指令中的自毀邏輯,像一顆怪異的種子,在他心里生根發芽,帶來一種比直面失敗更深的不安。
為什么要在毀滅指令中設置安全閥?是內部的仁慈?是程序設計的冗余保障?還是……這一切,依舊是一場更大棋局中的精心算計?
他回想起“觀鳥人”在鏡窟最后那個冰冷的、觀察實驗數據般的眼神。
那眼神里沒有失敗者的憤怒,也沒有計劃被挫敗的沮喪,只有一種……近乎絕對的冷靜和一種讓陸時脊背發涼的……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期待警方破解蘇曉的秘密?期待警方找到這個基地?甚至……期待警方觸發那個自毀邏輯?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竄入陸時的腦海:難道他們迄今為止的所有行動,所有的掙扎與犧牲,都只是在為“渡鴉”完成某個至關重要的……數據收集環節?
“陸隊,”老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帶著一絲疲憊和新的憂慮,“醫院那邊……蘇曉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但是……專家說,她大腦中那些納米級沉積物,在最終指令被觸發又自毀后,似乎……進入了某種惰性狀態,活性顯著降低,而且有自然代謝分解的跡象。
陸時猛地轉頭:“自然代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作為‘生物信標’的功能,可能在衰減,甚至……會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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