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的停機坪上,直升機的螺旋槳緩緩停轉,揚起的風卷起蘇零額前的碎發。
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快步上前,司衍被小心地抬上擔架時,右手卻始終緊緊攥著蘇零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我沒事,別擔心。”他的聲音帶著術后的虛弱,卻依舊溫柔得能化開晨霧。
視線落在蘇零泛紅的眼眶上,他喉結動了動,又補充道,“你守了一路,肯定累了,回去歇會兒,等我醒了就給你打電話。”
蘇零沒說話,只是用力點頭,指尖回握他的手,跟著擔架一路穿過走廊,直到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亮起,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白藥快步走過來,遞上一瓶擰開瓶蓋的溫水:“首領,你喝口水緩緩。司首領吉人天相,手術肯定能成功,你別太熬著自己。”
蘇零接過水杯,指尖觸到冰涼的瓶身,卻沒喝,只是盯著那盞刺眼的紅燈。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叢林里的畫面——子彈射來的瞬間,司衍毫不猶豫地撲過來,將她護在身下,左臂傳來的悶響,還有他落在她耳邊那句“別怕”。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比執行跨國營救任務、面對恐怖分子時還要恐懼。
四個小時像四個世紀般漫長。
當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醫生摘下口罩說“手術很成功,彈片已經完整取出,沒有傷到骨頭和神經”時,蘇零懸著的心才徹底落下,眼眶卻瞬間濕潤,抬手抹了把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走進病房,司衍還在昏迷,臉色蒼白得像宣紙,嘴唇干裂起皮。蘇零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他的左手,指尖拂過他手背上因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
這雙手,曾在訓練場上拉著她避開障礙,曾在她受傷時溫柔地為她包扎,曾在深夜里緊緊抱著她,給她抵御一切不安的安全感。
如今,這雙手卻因為保護她而無力地垂著,蘇零的心里又酸又疼,俯身輕輕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個吻。
她守了司衍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司衍臉上時,他才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聚焦在蘇零布滿血絲的眼睛上,他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你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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