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里就咱倆人,你心里咋想的就咋說。我也是實在沒處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憋在胸口里堵得慌。”
看我悶著腦袋不作聲,李廷擰開保溫杯,仰脖“滋溜”嘬了口水,聲音放平了些。
“叔啊,我對這些事真的一竅不通,你們里頭的彎彎繞繞我屬實弄不明白,哪敢隨便評價。”
我干笑兩聲,手在褲腿上蹭了蹭。
“行了!”
他“啪”地一聲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胳膊肘支在桌面上,腦袋往前探了探,聲音壓得很低,“你是不是還記恨著前陣子我讓你跟謝德聯手送走黃興的那件事情?”
“啊?沒有!絕對沒有得!”
我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站起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叔,您肯把這種事情交給我處理,那是信得過我,我怎么可能有怨言呢?”
“嘿..”
他臉上還掛著笑,卻輕輕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你的真心話啊,我明白,你心里怎么可能沒疙瘩,那等于是把自己的把柄親手遞到我的掌心里。”
他頓了頓,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但是龍啊,我得跟你辯一句,我承認這么做確實是有自己的私心,可更多的是想讓咱叔侄倆擰成一股繩,這世道太亂太雜,誰都說不準下一步是啥光景,我可能...上不去了,但我是真怕自己下不來。”
他抬眼瞅著我,那眼神里的疲憊不像裝的:“這話,你能懂嗎?”
我站在原地,后背的汗珠子已經把襯衫給黏在了身上。
他這話說得太直白了,直白得就像把沒開刃的刀,鈍鈍地戳在我心口,原來這只老狐貍,也有怕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的時候吶。
“懂得,叔,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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