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藥反應一瞬,明白過來謝淵的意圖,搖了搖頭。謝淵挑起一側眉梢,“你不想去?”沈藥嗯了聲,表情認真,“王爺是陛下的弟弟,兄弟情義很深,可是太子也是陛下親生的兒子,更是東宮儲君。若是王爺帶著我進宮,告訴陛下太子害我摔傷了手腕,陛下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會責備太子,可是如此到底是駁了東宮的面子,也連帶著叫陛下臉上無光。”謝淵聽明白了,“你在擔心我。”這個認知,令他心情明朗,勾了下唇角。沈藥接著道:“而且,我只是手腕脫臼了而已,現在已經接上了,也就沒什么事了。我真的不希望因為我,影響王爺和陛下之間的情義。”謝淵和當今皇帝雖說是親兄弟,可是在兄弟之上,還有一層君臣關系。即便是親兄弟也會有反目成仇的,更何況是君王與臣子呢?沈藥不敢冒險。謝淵對她真的很不錯,她希望他好好的。何況,若是謝淵出事,靖王府也便要陷入危險,她如今身為靖王妃,哪還會有好日子過呢?“所以,”沈藥放柔了嗓音,“王爺,我們回王府吧?”謝淵笑了一笑,“不著急,我們先進宮。”怎么還是要進宮,沈藥的腦袋耷拉下來了,“為什么呀?”謝淵瞧著她,“藥藥,你還記不記得云副將的事情?”“記得的,”沈藥悶聲,“他被羈押在北狄,已經有好些年了。”前段時間,沈夫人帶著云皎來到望京,也正是為了云副將的事兒。謝淵道:“當時沈夫人告訴我,她收到了云副將的家書,從表面上看起來,那是云副將在向家人報平安,告訴他們自已在北方一切都好,后面還勸說她們母女一起去往北狄。只是其中還藏著許多軍中秘語。”聽到“秘語”二字,沈藥趕緊捂住了耳朵。謝淵反而好笑:“怎么了?”沈藥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睛,“我聽了不好。”謝淵挑眉,“捂住耳朵,你就聽不到了嗎?”沈藥:“啊……”謝淵抬手拉過她手腕,“還有,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不要亂動。”低著眸子看她的傷,語氣輕緩,說道:“何況,你知道這件事也沒有什么。”他當真如實說來:“按照秘語,云副將的意思是,他有機會可以逃回盛國,希望我可以協助他。”沈藥愕然。“這兩天我如此忙碌,便是為了此事。我與軍中將領仔細商議推演,究竟該如何應對此事。一來,我們要提防北狄的陷阱。二來,究竟誰北上接應云副將,也是一個問題。”“那你們商議出來的結果呢?”沈藥問,“誰去接應?”謝淵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語調一轉,“現在我們進宮,便是要將此事告知陛下。剛才陛下讓太子送來個手書,也是問的這件事,我得進宮回話。”沈藥頓了下,“那王爺去就好了呀,我回靖王府了。”謝淵卻攥著她的手腕沒有松開,指腹輕輕摩挲兩下,“可是藥藥,我不想一個人進宮。”肌膚上酥酥麻麻的,沈藥心口也跟著有點兒發麻。“陪我?”謝淵嗓音磁性,語調又低緩繾綣,仿若一把鉤子。沈藥實在很難說出拒絕的話,深吸了口氣,“好吧。”她起身推著謝淵出去,不忘提醒:“去了之后,不可以向陛下告狀哦。”謝淵嘴角帶笑,“我不會。”沈藥稍稍松了口氣。二人坐上馬車,朝著皇宮去。到的時侯,已經將近日暮了。皇帝還在書房看臣子的奏章,看得焦頭爛額,扶著額頭直嘆氣。聽見曲凈進去傳報,說靖王爺帶著王妃來了,頓時喜笑顏開,“快快,請進來!”沈藥推著謝淵進了書房,正要恭敬行禮。皇帝卻率先嘆道:“你可算是來了!你看看,這些人寫的奏章都是些什么東西!”拎著手上的奏章,朝著謝淵抱怨:“這個,第三個月問朕身L好不好了!朕身L要是不好,豈不是早讓太子監國了,都是廢話。”換了本,繼續抱怨,“還有這個,居然說自已兒媳生了個大胖兒子!”沈藥始料未及,記頭霧水。謝淵卻習慣了,“生了個大胖兒子的,是揚州刺史吧。”皇帝稀奇,“你怎么知道?”謝淵淡定道:“上次我來,陛下說他奏章里寫兒媳快臨盆了,他不知道是孫子孫女,很緊張,希望陛下給他個主意。”皇帝恍然大悟,“記起來了,是他。”又哼笑一聲,低頭拿起朱筆,“一天到晚凈說些有的沒的,浪費筆墨。”沈藥心里為揚州刺史捏一把汗。這下好了,要被罵了吧?“那就,”皇帝一邊寫批注,一邊說話,“恭喜你了。”沈藥一愣。不罵他,反而恭喜他嗎?寫完了,皇帝收起筆,側目來問謝淵,“對了,這種生了大胖兒子,一般賀禮給多少比較合適?”沈藥又是一愣。這……還要給賀禮?剛才不還嫌人家麻煩么。謝淵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皇帝又看向沈藥,“弟妹,你說呢?”沈藥沒想到還有自已的事兒,怔了一下,慢半拍才回話:“我……”清了下喉嚨,改口自稱:“臣婦也不太清楚,一般都是……量力而行。”皇帝摸著下巴,琢磨了會兒,“那就送個長命鎖吧。”謝淵笑著夸贊:“皇兄英明。”沈藥還在發懵。皇帝和謝淵私底下相處的樣子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太不一樣了。“對了,你們兩個今天怎么想到進宮,”皇帝收起奏章,問起來,“知道晚膳快好了,來蹭飯?”“不是。”謝淵笑了一下,“是為了云副將的事兒。”皇帝的表情跟著嚴肅起來,“對,剛才朕叫景初給你送了手書的。如何?”謝淵回道:“我和他們都商量好了,過幾天,我去。”沈藥聽得一怔,垂眸看向謝淵。怎么……是謝淵去?“你這腿腳不方便,”皇帝蹙眉,“還是換個人吧。”“其他人我不放心,陛下一定也不放心,云副將很重要。”皇帝擰著眉心,沒說話。沈藥還震驚于謝淵居然要去北狄接應云副將,沒等她反應,謝淵又不疾不徐,說道:“我北上之后,王妃便麻煩皇兄多看著些,她太容易受傷了。”皇帝抬眼,“哦?”也是此時,他注意到了沈藥手上的傷,“咦,弟妹受傷了?怎么回事?”謝淵狀似無意,“也沒什么,只是被太子拽了一下,摔傷了”皇帝瞬間抬高音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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