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瘋了一樣在他腦子里亂竄。搶劫和殺人，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猛地爬起來，撲到馬振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道：“大哥！這事可跟我沒關(guān)系啊！都是你，是你出的主意，也是你動的手！這錢，這槍，我全都不要了！你讓我走，你放我走吧！”

    看著陳搏這副急著撇清關(guān)系的嘴臉，馬振心頭的火氣和殺意再也壓不住了。他從腰后抽出那把冰冷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陳搏的額頭上。

    “現(xiàn)在想跑了？”馬振的眼神兇狠得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狼，“當初是誰在我耳邊攛掇，說干一票就能住大瓦房、頓頓吃肉的？現(xiàn)在出了事，就想把我一個人扔下？晚了！”

    額頭上傳來的冰冷觸感，讓陳搏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嚇得一動不敢動，連哭都忘了。

    “現(xiàn)在，咱們只有一條路。”馬振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拿著錢，跟我一起跑路，到外地去，找個誰也不認識咱們的地方重新開始。不然，我現(xiàn)在就一槍崩了你，省得你出去亂說話，給我惹麻煩！”

    陳搏被嚇破了膽，只能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收拾東西，馬上走！”

    兩人不再耽擱，將所有的錢和票證都塞進幾個破布包里，用繩子緊緊捆在身上。馬振把手槍別在腰后，用棉襖蓋住，又帶上了所有的干糧和水。

    他們的目的地，是穿過村后那片茂密的林子后，通往縣城的一條公路。公路旁有一個不怎么起眼的招呼站，專門停靠那些跑長途的客運班車。只要能坐上車，就能天高任鳥飛。

    兩人一前一后，鉆進了密林。林子里光線昏暗，積雪和落葉踩上去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更顯得四周寂靜得可怕。他們不敢走大路，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中穿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眼看著就要穿過這片林子，前方隱隱能看到公路的輪廓了，馬振和陳搏心里都是一喜。

    可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他們身后響了起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