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醒啦。”我緩緩伸手扶起她,奚和的態度也不像昨日那般抗拒冷漠。
“你昨夜都守在這里?”奚和問道。
“嗯?!蔽叶似鹋赃呉煌胨f給奚和,“我的兄弟幫你摘草藥熬草藥累了大半宿,實在撐不住就去睡了,他說熱癥可大可小,稍有不注意可能會要人性命,所以我便守了你一晚,還好你熬過來了?!?br/>
奚和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口,我看著有些好笑:“你想謝我?大可不必,我這條命也是你救的,況且真正救你的人是我兄弟,你要謝就謝他?!?br/>
我不敢告訴奚和那藥是薳東楊一口口給她渡進去的,昨晚她燒糊涂了,怎么也喂不進去,我急得六神無主,還是薳東楊當機立斷給她強喂進去,老子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這奚和把男女授受不親這件事看得重不重,因此話到嘴邊又打個彎滑進肚子里,硬是不敢吐露半個字。
我一邊想著,一邊活動活動筋骨,沒想到熬夜守人竟然這般疲憊,想著想著又想到我媽身上,她說過我小時候愛發燒,她常常幾天幾夜沒合眼守在我身邊,那時候還沒什么實感,現在才知道什么是母愛如山。
“你怎么了,好像很悲傷?”奚和看著我問道。
我苦笑一下搖搖頭:“沒什么,只是想到我母親了,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br/>
奚和聽了沉默了,我扭頭看她,似乎她的眼神更悲傷。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還難過?”
奚和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至少你還能想起你母親的容貌,我連我母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她在我剛生下來沒多久便餓死了,我師父說,她衣不蔽體抱著我四處乞討,想要尋找我那個去了戰場便音訊全無的父親,可是那時候又是饑荒,又是戰亂,她找不到多少食物充饑,便一路靠著賤賣自己的身體給我換點糧食,保住我這條命,直到遇到我師父,她才斷氣……”
奚和說這番話時,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揪緊了,可是她的語氣卻平靜無波,平靜的好像帶著死氣,這更讓我難受。
“你師父是誰?”
“他是周王室的宮廷樂師,四處游歷時救了我,授我琴藝,傳我武藝,帶著我輾轉諸國采集曲樂,可是……”奚和眼中籠罩著更加濃厚的陰影,“在我十歲那年,他死了,死于瘟疫。”
奚和抬起頭,定定看著我的雙眼,她的痛苦在這一瞬間直接撞進了我的心里,讓我很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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