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發現那個玻璃瓶,和封子旭婚禮上離開后,他想過,和林語曦坦白一切。坦白……秦海峰是他的手筆。秦若詩將林語曦從總監之位趕下來的那一天,他看著暈倒在地的愛人,后牙幾乎咬裂,嘴里全是血腥味。他發誓,一定要讓秦若詩血債血償??伤鷣砉掳?,不愿讓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知道,他苦哈哈地求愛不得。對他來說,這是恥辱。沒用的恥辱。也是沒用的孤傲。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密謀了一場大局。他不愿在林語曦面前丟臉,所以他需要找一個方式,能讓秦若詩以正常的方式入獄。所以他找了秦海峰。一個嗜賭如命的父親,得知自己的女兒是富人,能夠為自己還清所有的債務。鬼魅一般的父親。是個很好用的工具。所以,他開始著手追查秦海峰的下落,出差去滬市的那天,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他也僥幸,和林語曦擁有了如同戀愛般的一天。他很珍惜。畢竟,林語曦不愛他,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后來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也都在他的預料中。秦若詩持續地針對林語曦,給浩宇的員工下瀉藥,收買卡車司機去撞母子倆。他越來越堅信,把秦海峰當做工具,是對的。即便在知道林語曦愛他后,他也沒有動搖過這個決定。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秦若詩已經長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面目猙獰,可憎。如果公然為林語曦出頭,秦若詩一定會用盡千方百計,讓母子倆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他選擇演戲。在秦若詩面前演戲。他是很有手段,但秦若詩背靠傅家,又有奶奶的支持。他賭不起。這場大局,直到現在這一刻,才算圓滿收官。秦若詩出不來了。他和林語曦,一定能過上童話般的美好生活。一定。傅庭川收回目光,吩咐前座的人:“跟張律說,判不了無期,他就不用在京市混了?!奔具t連忙點頭,“是。”這幾天,他都快被自己的老板嚇死了。對待自己的親人,能演長達一年多的戲,奧斯卡都欠自家老板一座小金人。幸虧他沒對太太做過什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和秦小姐一樣。他敢保證,秦小姐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進去的。那個釣魚佬。是他爺爺本色出演。季遲的爺爺,八十歲高齡,愛慘了釣魚,并且就喜歡往沒人的地方鉆。家人勸過很多次,生怕他滑到河里去,又或是被毒蛇咬,變成一具無名男尸。但怎么勸都不管用。后來索性也就放棄了。不過季遲的爺爺不知道內情,只聽孫子說,永定河的下游魚蝦數量豐富,是個很不錯的釣魚地兒。爺爺臨走之前,季遲在家里燒了高香,請各位祖宗保佑爺爺出行平安。畢竟,偶然發現一具尸體,八十歲的心臟不一定承受得住。好在沒有意外。一切都很順利?!估锸c,林語曦從床上掙扎地爬起來,像幽靈一樣飄到廚房,飲了一杯水。明天就要開庭了。不知為什么,這么開心雀躍的日子,她卻失眠了。討厭的傅庭川。都要離婚了,還頻繁地出現在她的夢里。一會兒祖宗,一會兒太太,一會兒女兒,一會兒大哭包,像個纏人精,纏得她心煩氣躁。希望離婚后,她能徹底擺脫這個大煩人精!剛放下水杯,家門口的鈴突然響了。這么晚了,該不會是秦海峰的調查案又有了新的進展吧?楓林小區最初自帶的門,都是老式的門,看不到外面是何許人也。林語曦不想吵醒浩浩,朝著門縫處,壓低聲音:“誰?”某個煩人的聲音響起:“林語曦,開門?!薄安婚_?!绷终Z曦想也沒想就道,說完就轉身準備回房。明天開庭之前,她都不想再見到他了?!傲终Z曦,聽話!”門外的音量有所上升。林語曦知道,要是不開門,隔壁孫婆婆絕對會被吵醒。她走回去,甕聲甕氣道:“什么事,限你十秒講清楚?!备低ゴㄖ挥昧宋鍌€字,就讓林語曦開門了?!扒厝粼姼傻?。”什么?傅庭川是去查了瀉藥的事,還是車禍的事?大門打開,看到傅庭川疲憊的面色,林語曦心頭跳了一下?!澳闳ゴ蚪倭??”雖然疲憊,但傅庭川的精神氣很好,就像是中了彩票。哦不,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應該是煉出了長生不老丹。傅庭川連鞋都沒脫,看到她的第一秒,伸手一攬,將她的纖腰死死勾住,壓在懷里。熱烈的氣息籠罩下來。大半夜的發什么瘋。林語曦想扇他一巴掌,又怕明天開庭,傅庭川臉上有印,法官會誤以為她家暴。到時候于她不利。“你放開我!”傅庭川嗓音帶悅:“林語曦,要不要一輩子?”神經。林語曦抬腳去踢他,“你單身一輩子去吧!”傅庭川被踢了,還是嘴角勾笑,笑得驚心動魄?!扒厝粼姴辉诹?。”嗯?林語曦沒反應過來。為了不離婚,他都瘋了?凈說些瘋言瘋語。傅庭川手臂用力,直接將她一把拉了出來,大門在身后砰地一聲關上?!扒睾7宓乃溃厝粼娮龅?,她要坐牢了?!焙喍痰囊痪湓?,卻如同火山噴發,將理智少了個干凈。過了很久,林語曦才反應過來,秦若詩要坐牢了。坐牢了……居然是秦若詩干的。那她是不是可以不用請保鏢了?畢竟罪魁禍首都進監獄了,還能省下一筆錢……將她陷入沉思,傅庭川一張臉都黑成炭了?!傲终Z曦!要不要做!”被人輕吼了一下,林語曦呆愣愣地抬眸,看著他,嘴唇微微動了動?!白觥裁??”這幅迷糊的樣子,看著還怪可愛的。傅庭川低下頭,輕輕地摩擦她的臉頰,輕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很早開始,就嫉妒我身邊別的女人了?!绷终Z曦臉頰瞬間漲紅。傅庭川還在繼續撕開他們之間的隔膜,一點一點撕,小心翼翼地撕,又忍不住撕多了?!拔覀冎g唯一的阻礙沒了,要不要一輩子?”林語曦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句話,臉頰像兩顆紅蘋果,連掙脫都忘了。傅庭川不敢逾矩,只是輕輕地碰著她的臉頰,下頜,耳廓……最終,言語順著被撕裂的縫隙,悄然鉆進她的耳道?!袄掀牛瑑鹤釉谒X,我們不鬧他,上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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