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問題，林語曦已經爐火純青，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陸翰章看向沈墨塵，上上下下打量著，沒見過。對方已經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紹道：“陸院您好，我是沈墨塵，京大醫學系的畢業生，久聞您的大名。”人沒見過，可這名字還是聽過的，臨床醫學系的高材生，沈家的繼承人，在學術造詣上的成就絲毫不比林語曦低。陸翰章這才伸出手，勉強回握了一下，點了一句：“這孩子生的，有些早了。”沈墨塵順口認錯，“是，不過語曦已經把重心轉移到工作上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所建樹。”見他話里話外，沒想著再要二胎三胎，陸翰章這才放下心，把目光轉向林語曦。“在做什么工作？”秦若詩的聲音又插進來：“語曦在做助理的工作。”陸翰章的眉頭皺起來，“助理？”林語曦微微一笑，“我在浩宇科技李總的手下做助理，公司規模不大，您可能沒聽說過。”陸翰章確實沒聽說過。助理也就罷了，不在傅總沈總這類能人干將手底下干活，反倒在一家聽都沒聽說過的小公司，實在是太屈才了。陸翰章好心提議：“我這邊有幾個不錯的工作機會。”林語曦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對我目前的工作內容很滿意，謝謝陸院的好意。”一旁的秦若詩壓不下嘴角的弧度，差點笑出聲。白給的機會都不要，林語曦這是傻了吧，看來和感情之路一樣，傅庭川扒拉不上，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扒拉沈墨塵。陸翰章痛心疾首，但也沒辦法，當事人都拒絕了，總不能強硬地塞工作給別人。他只好岔開話題，緩解一下心情，“若詩在哪兒高就？”秦若詩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又往傅庭川那邊邁了一步，上身幾乎都要貼上去。“我在云圖，半年前剛從美國回來，現在就任董事之職。”陸翰章緩緩點頭。這家公司有所耳聞，全國名列前茅的人工智能公司，晉升速度如此之快，背后應是有傅庭川的推波助瀾。“小川啊，事業家庭雙豐收，你可是走在前面了。”許久未出聲的傅庭川這才發話：“您客氣了，人生之路，沒有前后之說。”陸翰章愣了一下，接著沉下嗓音來：“說得不錯，結了還能離呢，你們這一輩小年輕，離婚率都到百分之五十了。”林語曦心頭一跳。她現在對這個詞很敏感。距離開庭之日也就不到一個月了，日期越是逼近，她越是心慌意亂，有時候都睡不好。傅庭川淡淡應聲，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一度，“聽說您最近手頭有幾個政府派發的公益項目，正在尋求合適的承辦方。”林語曦心頭更是一跳。他要干嘛？又要當攔路虎嗎？“是有幾個，怎么，你們傅氏集團感興趣？”陸翰章怎么都不信。人工智能行業的項目，并非傅氏涉足的領域，難不成是為了秦若詩求的？只見下一秒，傅庭川開口提議：“如果暫未找到合適的承辦方，傅氏可以幫忙。”林語曦此刻已經顧不上什么避不避諱的了，急忙出聲：“陸院長，我這次來，也是想和您詳細交流一下這件事。”她說完，就瞄到遠處李駿澤的身影，擺了擺手。“李總！”李駿澤看到她，立刻快步走上來，向陸翰章問好。“原來語曦口中的李總，就是駿澤你啊。”陸翰章的心情暴雨轉晴，“不錯，你倆都是高材生，一定能干出一番事業來。”李駿澤表達了謝意。然后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向陸翰章竭力自薦，闡述浩宇科技的種種優勢和潛能。陸翰章頻頻點頭。秦若詩沒放在心上。公益項目而已，又不賺錢，除了口碑，一無是處。她還是得盡可能地擴大云圖的生產規模和知名度，最好能把利潤翻上一翻，明年也好給董事會一個交代。云圖目前有一家主公司，兩家分公司，旗下各大產品的市場占有率都超過了三分之一。她最近在考慮，要不要砸錢再開幾條產品線，可如此一來，資金杠桿放的太大，萬一出點岔子，就覆水難收了。“庭川，你覺得云圖要不要再往上沖一沖？有幾條產品線，潛力挺大的，但資金……”“想做就去做。”見他態度如此干脆，秦若詩嘴角拉高，“那說好了，萬一云圖有難，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傅庭川應聲，“傅氏剛開始的那幾年，資金杠桿拉得比云圖更高，不用擔心。”秦若詩抱緊他的手臂，笑容明媚地看著他，像妹妹對哥哥撒嬌的態度。“你是誰啊，跺一跺腳，全京市所有老板都要顫三顫，云圖怎么能和傅氏相提并論。”傅庭川沒回話。秦若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林語曦和沈墨塵已經走遠，現場只留下李駿澤在說話。她不由分說道：“語曦和沈總感情好好，他們身上的西服，一看就是情侶色。”深紫色和淡紫色。不知為何，自從知道林語曦出軌后，秦若詩逮著機會就想夸他們感情好。或許是因為兩人還沒離婚，讓她想在言語上，助他們加快一些進度。上次她想補償林語曦的提議，被傅庭川拒絕了，說沒必要，不知是真還是假。按照正常人的邏輯，為了盡快恢復自由身，多給些錢也無所謂吧，反正這點錢對富豪來說，也就是毛毛雨。秦若詩有點看不懂。但好在她能確定，這婚肯定是要離的。這么多年來，她從未看到有女人在傅庭川身邊駐足，傅太太的位置，一定是她的。……離開了理工學院的草坪，沈墨塵趕往醫學院，留下林語曦一人隨便逛逛。京市的校園比起七年前，多了好幾棟圖書館，想來也是靠著傅庭川之類的名譽校友，才逐步建立起來的。今日除了是校慶，也是半個校園開放日。教學區和生活區之間，零零散散擺了一些小攤子，橫幅上寫著組織和社團的名字，應該是近期正在舉辦的活動。其中一個，她眼熟。正是青年志愿者協會旗下，那個救助流浪小動物的小分隊，這會兒正在找校友，領養框里的十幾只流浪狗。林語曦蹲下來，撫摸著一只黃色小土狗的頭。不知為什么，她還是喜歡中華田園犬，或許是因為它們自帶的看家本領，和她心目中家庭合睦的三觀相吻合。失去外公外婆后，她真的太想要一個幸福的家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在京市苦苦掙扎，等了足足七年。志愿者是個小學妹，看到林語曦這么愛不釋手，興奮不已地開口：“學姐，你要領養這只中華田園犬嗎？”回來參加校慶的，皆是京大畢業的名流之輩，想養寵物，店里的都不夠挑呢，自然也看不上這些流浪狗。半天下來，在這個攤子前停留駐足的人就很少，更別提有人要領養了。好不容易看到林語曦這么一位愛寵人士，她的內心止不住地高興。誰知林語曦聞言，臉色有些淡下來，搖了搖頭，“抱歉，我工作很忙，可能沒時間……”話還沒說完，一道低沉的男音就從上方蓋下來：“養狗沒時間，養孩子就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