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曦此時如果出聲,絕對能讓秦若詩三天睡不著覺。但理智告訴她,沒必要和爛人爛事糾纏。傅庭川踩下剎車,掉頭往另一個方向開去,“要什么味道?”秦若詩思考了幾秒,“一盒生椰拿鐵,一盒草莓吧,悅悅愛吃草莓味的。”傅庭川淡淡應(yīng)聲。“對了庭川,婚房已經(jīng)裝修好了,距離你送我的房子很近,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看看。”傅庭川搭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收緊,“最近忙,再說吧。”“嗯,也好。”秦若詩緩了一會兒,似乎在糾結(jié)要不要說,最終還是開口了,聲音有些失意。“庭川,我知道語曦一直對離婚補償不滿意,實在不行,我這邊再另外補償她一些。”林語曦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瞪大了雙眸,只見他臉色平平,完全沒對污蔑她的事跡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愧疚。他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是他想趁著再婚之前,和她發(fā)生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滿足他的一己私欲,居然對外說成,是她不滿足于離婚的補償!不就一套淞滬灣的別墅嗎,她哪里不滿意了?林語曦拿起包,打了一下傅庭川的胳膊。包上的掛飾和方向盤相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林語曦全身僵硬。“庭川,你那邊是什么聲音,有朋友在旁邊嗎?”秦若詩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急促。傅庭川瞥了她一眼,眼中劃過一絲貓捉老鼠的樂趣。林語曦狠狠瞪著他,警告他不許亂說話。“庭川,你還在嗎?”見他還是勾著唇,笑而不語,林語曦抬起手,揪住他胳膊上的肉,狠狠擰了一下。傅庭川仿佛沒感覺到痛似的,終于開口:“沒什么,朋友養(yǎng)的貓,很頑皮。”林語曦松開他,轉(zhuǎn)了個身子,面朝窗外。“那就好,我等你回京市,不早了,你早點休息。”秦若詩說完便掛了電話。傅庭川臉上的笑意更盛,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托著林語曦的腦袋,將她撈過來。“硬嗎?”林語曦的瞳孔猛地收縮,好半天才道了一句:“傅庭川,你真得上醫(yī)院看看了。”她嚴(yán)重懷疑他得了病。傅庭川絲毫沒將她的貶低放在心上,“我說的是手臂,你以為我在說什么。”林語曦還是堅持,“你真的需要掛一個精神科的號。”大學(xué)期間那個陪她吃豆芽的傅庭川哪兒去了?還是說他開葷了,這幾年和秦若詩翻云覆雨太多,導(dǎo)致他張口閉口就是這些話?傅庭川抓住她剛才作惡的那只手,“擰疼沒有,我看看。”林語曦抽回來,太陽穴突突直跳,“傅庭川,我話就放這兒了,無論離婚還是不離婚,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你睡!”一天到晚說葷話。他拖著不離婚,不就是想威脅她,讓她和他睡嗎?睡完肯定就把她丟了。但無論他如何威脅她,她都能把這個婚離掉!無非就是時間長點。她等得起。傅庭川語氣淡淡:“是嗎,要是哪天睡到你了怎么辦。”“沒有這種可能!”林語曦就差朝他吼了。傅庭川眼尾帶著笑,大發(fā)慈悲地沒再激她。車子從高速下來,經(jīng)過主干道,最后拐進(jìn)一條小巷里,緩緩?fù)T谝患腋恻c店門口。“在車?yán)锏戎!备低ゴ▉G下一句話,甩上門。她也沒想出去。現(xiàn)在是深夜時分,什么糕點店這個點還開著門,該不會是傅庭川又運用了鈔能力吧。糕點店的門牌亮得晃眼,里頭的裝修風(fēng)格簡約又溫馨,很有古早的風(fēng)韻。林語曦知道,這是屬于傅庭川和秦若詩兩人的獨家回憶,和她沒有一丁點兒關(guān)系。她出生在京市,但家境條件不太好,從小到大沒怎么出過遠(yuǎn)門,更別提坐飛機,還是后來工作了,攢了些錢,才慢慢解鎖了更多的人生體驗。她敢保證,傅庭川和秦若詩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回憶。作為傅家孫輩的孩子,他們兩人從青少年時期就開始周游各國,游學(xué)訪問。林語曦經(jīng)常在秦若詩的朋友圈刷到九宮格,不是在五大洋就是在七大洲,就差沒上天了。反觀她和傅庭川,所有的回憶都局限于大學(xué)校園,而且永遠(yuǎn)有第三個人在場。除了實驗室初見的那次。車門打開,冷風(fēng)襲進(jìn)來,林語曦捧住自己的臉。身側(cè)一聲響,一袋東西落在中控臺前。她低頭看去。是一袋芋頭酥。秦若詩只讓傅庭川買了雪花酥,哪兒來的芋頭酥。傅庭川坐進(jìn)來,關(guān)上車門,對她說:“送你的。”林語曦不太想接。實話說,這家店的東西,她都不太想碰。“不是喜歡紫色嗎?”傅庭川不滿地點了她一句。他記得她身上的衣服,十條里面有一半都是紫色系的,行李箱是紫色的,包上的掛件也是紫色的。“我是喜歡紫色,但吃的和用的能一樣嗎?”話雖這么說,林語曦還是拿出一粒芋頭酥,低頭啃了一口。綿密的口感在味蕾上化開,應(yīng)該是手工制作的,用料很實,淡淡的甜味,一點也不膩。傅庭川冷不丁來了一句:“我看你以后改名叫林紫紫得了。”林語曦一口酥哽在嘴里,上不去也下不來,連忙找出保溫杯,喝下一口水。“那你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豈不是要改名叫傅渣渣。”傅庭川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要想這么叫,我也沒意見。”林語曦拍掉他的手。車子又回到高速上,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酒店。上了電梯才知道,傅庭川只定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林語曦抬眸看著他,語氣很嚴(yán)肅,很認(rèn)真,“傅庭川,我不能跟你一起住的。”傅庭川敏銳地捕捉到她言語中的措辭:“不能,還是不愿?”不能,也不愿。前者是出于圓謊的考慮,后者是她對自己的承諾。她控制不了別人,但至少在她身上,感情要水到渠成,她不會隨隨便便和人搞在一起,尤其是快要離婚的半個前夫。“總之就是不行,你要是找不出另一間,我就走了。”她寧愿露宿街頭。見她眼神堅決到下一秒就能直接赴死,傅庭川做出讓步:“在隔壁給你開一間,滿意了?”林語曦這才點頭。錢有錢的好處,她從沒見過如此奢華的套房設(shè)施,一個衛(wèi)生間就有半個她家這么大。林語曦此刻有些后悔,沒把浩浩帶來一起享受。時間已經(jīng)很晚,她又有中度感冒的癥狀,簡單洗漱了一下,直接倒頭睡過去了。對門套房,燈光仍亮。男人高大的人影立在落地窗前,單手舉著手機。電話那頭是季遲穩(wěn)重的報告聲:“傅總,我們的人在滬市各個村落蹲點,沒找到人。”傅庭川抬手揉著眉心,太陽穴跳得厲害,“繼續(xù)找。”“是,傅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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