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蔚平靜地看著方玉竹回答，“不到三個月，因此癥狀還不太明顯。我行醫多年，如果連有身孕都診斷不出來，那我的醫館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時，方玉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朵邊，樸實地說，“蘇大夫，請勿見怪，我，我實在是太過興奮了，我擔心，我擔心......”

    “玉竹姐，你擔心什么呢，真是的。”谷茉看到她那一本正經的傻樣，忍不住抿嘴輕笑。

    蘇蔚觀察到這對夫婦此刻正享受著甜蜜時光，便對方玉竹說，“我先行一步，你稍后去醫館取藥。”

    話音剛落，她未等谷茉表達感激，便提著藥箱轉身離去了。

    谷茉正深陷于初次即將成為娘的喜悅之中，并未留意到蘇蔚的離開，畢竟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孩子，怎能不感到激動呢，這是她兩世為人的第一個孩子啊。

    方玉竹在驚喜之余仍保持著清醒，她簡單地叮囑了谷茉幾句，便急忙出去追上已經走到院中的蘇蔚，急忙說，“蘇大夫，你不必這么急著走，我可以用車馬送你回去，這樣會快一些，而且我還沒付你診金呢。”

    蘇蔚聽方玉竹這么一說，似乎才意識到這一點，淡淡地點了點頭，便在院子里等候她去牽馬車過來。

    盡管面上看似平靜，但內心卻是洶涌澎湃，久久無法平靜。

    蘇蔚無可奈何，眼看著一個與她的碧岫如此相似的人，在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中，懷著別人的孩子，那明明與碧岫極其相似的面容，為何，卻不認得自己呢？

    方玉竹牽來了馬車，急匆匆地將蘇蔚送回醫館，然后拿著幾包安胎藥又急急忙忙地駕車返回。

    ……

    齊杏見到師父回來時情緒低落，趕緊掛上了‘歇館’的牌子，走進后院，發現蘇蔚站在院子里發愣，雪花竟然落在了她的肩上，漸漸積了起來。

    齊杏走過去，為蘇蔚撐開了一把油紙傘，站在她身邊說，“師父，我們該回京城了，馬上就要過年了，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小村子里，您不回去，莊主夫人會難過的。””齊杏，她有身孕了。”蘇蔚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眼神空洞地望著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似乎失去了焦點。”誰？方家娘子？”齊杏對師父的話感到困惑。

    蘇蔚這時卻輕輕笑了笑，自嘲地說，“沒錯，她是方家娘子，并不是我的碧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