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坐起身,只是腳剛沾地,就因長時間的無力與緊張,一個踉蹌摔下去,卻被人一把拽進懷里。那股熟悉的沉水香襲來,瞬間讓盛嫵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幾分。她用力推他,想離這個差點掐死她的男人遠點。可她那點力氣在司燁面前就跟撓癢癢似的。司燁大手包裹住她的皓腕,有種稍稍用力就能折斷的錯覺。又低下頭,目光從她薄紅的眼角,落到她癟著嘴唇上。驀地又見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龐滑下來。司燁猛地蹙眉,一股難言的情緒從心底里涌出。有些疼!也有些澀!愣了會,見人還在哭,他強硬的將盛嫵摁在懷里,又抬起一只手,動作輕柔像哄孩子般,一下下撫著她的背。他想耐著性子哄哄她,可她總想掙脫自已,他心煩:“把眼淚憋回去。”盛嫵愣了愣,接著繼續掙扎。司燁無奈,只能嘆了聲:“乖,今晚叫你睡龍床。”司燁刻意壓低聲線,讓聲音聽起來盡量溫潤些。他不怎么會哄女人,以前惹她不開心,他都是在床上解決。若是還哭,他就再戰一個回合。直到盛嫵把哭聲轉為一聲聲嬌吟,他才罷休。可現下她來了葵水。他不能這么禽獸。就想著叫她睡一晚龍床,也算給她無上殊榮了。可這話落進盛嫵耳中,滿心惶恐,不愿。掙扎的更厲害。司燁用力扣著她的細腰,她總動,司燁呼吸不覺變得沉重,喉頭滾動間,一把將她腦袋按進懷里:“別動。”那緊貼腰腹的灼燙變化,讓盛嫵倏然繃緊脊背,再不敢動一下。他抱著她,忽然身子一轉,將她帶到了龍床上,低啞的嗓音裹著灼熱呼吸碾過她耳際:“動一下,朕就辦了你。”盛嫵渾身一僵!真是年齡越大越禽獸!這種話也只有他敢說,且,行得出。盛嫵別開臉:“民女倒是不知,陛下口味何時這般重了?”他聽了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你的口味也不輕,春宵圖三十六式,朕最喜歡的那一式,要不要和朕重溫一下。”“你·········”盛嫵漲紅了臉,又因他是一國之君,那句無恥下流卡在嗓子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她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司燁離得近,不覺往那多看了兩眼,喉結滾動了兩下,他不想做禽獸。當下起身,理了理衣襟,肅聲道:“你先睡,朕還有折子未批。”說罷,抬腳走了出去。聽見關門聲,盛嫵起身下床,打開門的一瞬,就見兩名太監一左一右守在門口,一名是張德全的干兒子雙喜,一名是經常跟在魏靜賢身后的白玉春。這會兒都把著門,不叫她出去。左邊的白玉春扯著笑:“陛下交代過不讓你出來。”雙喜也跟著附和:“是啊!你就別為難我們了,快回去躺著吧!這龍床別人想睡都睡不著呢!”見此,盛嫵心中沉了沉,那雙腳似灌了鉛一般,重重的往回走。皇帝的龍床,后宮除了皇后誰也睡不得。司燁卻讓自已去睡龍床,分明是想讓自已成為后宮女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妒忌是一把無形的刀,不知有多少后宮女子是死于這把刀下。又想起今日被司燁鎖喉時,那種窒息、瀕死的恐懼感。她真怕自已就此被他掐死了。她要是死了,棠兒該怎么辦?想到這,盛嫵捏緊了手指。········窗外的月色悄然爬上窗欞,打更的太監,敲了三聲鑼鼓,已是三更天了。司燁從奏折中抬起臉來:“她怎么樣了?”張德全上午剛受完罰,這會兒十分警醒,回稟道:”回陛下,您走后,鄧女官服侍她喝了藥。晚膳沒怎么用,就一直坐在東窗下發呆。”“奴才怕她熬壞了身子,讓雙喜往香爐里加了些安眠香。這會兒人正睡的香著呢!”聞言,司燁朝張德全看去一眼,見他兩瓣嘴唇又腫又紅,想來那五十個嘴巴子沒白挨。這般想著,司燁又低下頭,繼續批著奏折。因著今日六部送來的折子比平日多,司燁晌午后就守著盛嫵,朱紅的奏折堆得如小山一般。待他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燭火燃至盡頭,已經是四更天。張德全站在一旁,眼皮如鉛般沉重,卻仍強撐著,不敢有絲毫懈怠。司燁本想回寢宮,又怕吵醒盛嫵,想著還有兩個時辰就該上朝了,就去了東暖閣小憩。天蒙蒙亮,他就動身上朝去了,除去穿衣洗漱的時間,他統共沒睡上兩個時辰。張德全頂著黑眼圈跟在他身后,卻全然沒有一絲抱怨。只默默心疼司燁,自登基以后,司燁從不懈怠國事政務,便是忙的再晚,當日的奏本也絕不會拖延至明日批閱。張德全又想到他方才走時,吩咐鄧女官給盛嫵多備些蜜餞,說她喝藥怕苦。張德全不覺搖頭嘆氣。盛嫵一走六年,和別人生了孩子,還把肚子搞壞了,往后都不能生育,司燁還這般在乎她。他是真的替司燁不值。這邊盛嫵從龍床上坐起身,發現外面天色已是大亮了。她昨日明明睡在東窗的軟榻上,怎么一睜眼,又睡到龍床上了?皺眉間,又想到司燁。盛嫵忙檢查起自已的身子,沒發現異常,才放下心來。剛穿上鞋子,就見鄧女官端著圓形托盤走來,隔了一丈遠,盛嫵都聞到那股發苦的藥味,不由皺了鼻子。鄧女官將托盤放置一旁的小幾上,又取了一碟蜜餞給她。盛嫵接了蜜餞,一連放了三顆進嘴里,嚼了滿口甜,才去喝那苦藥,喝上兩口,又要往嘴里續上幾個蜜餞。一碗藥喝完了,那蜜餞也見了底,鄧女官淺笑,難怪陛下叮囑自已要給她多備些蜜餞。都是當娘的人了,這喝起藥來還跟個孩子似的。又想起昨晚,自已給她送藥時,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只說等會再喝。這樣怕苦的人,想必是趁自已走后倒掉了。視線不覺落在盛嫵精致小巧的臉上,櫻唇瓊鼻,最好看的莫過于那雙感覺時刻都含著水光的杏眸,燦如春華皎如秋月不過于此。不可否認她生的好。可想到張太醫的話,鄧女官心里又不由的替她發愁。就算陛下真的能放下過去,與盛嫵破鏡重圓,又能管幾年。宮里頭,最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子。就像那御花園里的花,開一茬敗一茬,總有開不完的花。色衰愛馳,恒古不變。待到盛嫵容顏老去,自有新人取代她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后宮里的女人,爭來爭去,最后能仰仗的只有子嗣。可她難有身孕,真到了那一天,她年輕時有多受寵,老了就有多悲慘。那樣的日子想想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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