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見沈熙的神色略微有點松動,拽著她回到客廳,順便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說:“情緒上頭的時候,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說狠話,翻舊賬,也不能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對不對?你真想要好好的解決,你就要先讓自己冷靜。”“其實,你那么容易被牽動,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對周聿深還是有感情的。不管是恨還是怨,都代表著你在乎這個人。逃避沒有用的,很多事情不是你逃開了,就算是過去了。你一直逃,你就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從這段關系里掙脫。稍微閑下來,你的腦子就會不受控制的去想那些曾經。”李星河突然化身情感專家,這樣一本正經的說這些,讓沈熙有種割裂感,她不由的懷疑,是不是周聿深提前交代過,是不是讓人指導過李星河來說這一番話。她稍稍卸下的防備之心,又立刻警惕起來,說:“你又不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沒有說教的資格。再者,為什么你要來勸我,而不是去勸說周聿深?是因為我更好說服,是嗎?”李星河笑了笑,仍是從容的說:“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我也談過戀愛,發生再大的事情,其實最主要的問題是割舍。有時候是因為沉沒成本太大,分開的時候,就好像割掉身上一塊肉那樣痛,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其實就很難分清楚彼此之間究竟還有多少愛。回過頭去看,好像只有累累的傷痕。”“無盡的爭吵,待在一個空間都覺得窒息,無話可說到一分鐘也不想待著。”“明明好像已經相看兩厭,真的分開的時候,還是會感到痛,一開始不后悔,然而當時間過去,有一天突然走進曾經兩人一起走過到地方,那些遺失的美好回憶,又會變得清晰起來。”“時間是良藥,會撫平傷痛。也能讓你實實在在的看清自己的內心。”這一刻,沈熙感覺到李星河說的已經不是他們的事情了,他似乎是在說他自己。夜深人靜的時候,難免是會憶往昔的。沈熙的心里的警惕又松懈了一點,他說感情的事情,也能聽進去幾句。他的意思是時間可以讓情緒冷卻,回過頭來回想起那些被自己遺忘的快樂記憶。沈熙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她自然還記得周聿深的好。在結婚之前,作為哥哥的他,其實還是挺好的。歸根結底是她自己親手破壞掉他們之間純粹的情感,她就不該越過那條線,去強求什么愛情。她的勇敢,毀掉了一切,包括她自己。李星河這會也有點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正好就捕捉到了沈熙神色里一閃而過的落寞。李星河想了想,說:“你要是不介意,你可以跟我說說。反正我想你這會回去,應該也睡不著,倒不如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倒一倒,等天亮了,也能有個好的心情繼續創作,要不然被其他事情干擾者,你還有什么心情去創作呢?”沈熙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很晚了,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小翼七點鐘就會醒來。沈熙:“你不睡覺嗎?小翼起的很早。”李星河表情也有點無奈,“你們來之前已經想睡了,不過現在跟你聊著聊著,沒心情睡了。”“話說回來,你是怎么養小翼的?干嘛把他的作息控制的那么嚴格,不上學連懶覺都不睡。從小就這樣,也太累了吧。”沈熙:“他晚上睡的早,早上自然就醒得早。我也沒有刻意的給他立這樣的規矩。我覺得李總可以跟著小翼的作息試試。”后半句話,沈熙刻意降低了音調。李星河:“怎么?你這是反過來,想要小翼帶我啊?”沈熙:“可以互相作用一下。”李星河看她慢慢卸下心房,又主動的將話題轉到了周聿深的身上,“男人回頭還是挺可貴的。人生短暫,要及時行樂才好。”沈熙:“李總,那你回頭了,那個人接受你了嗎?”李星河下意識的反駁,“我怎么可能回頭,把我腦袋割下來我也不會回頭。我們情況不一樣,我是被……”話到這里,戛然而止。他咳嗽幾聲,道:“我在說你和周聿深的事情,你怎么扯到我頭上來了。”沈熙淺淺笑了笑,說:“李總寬慰了我那么多,我也想著幫李總你解解憂。互相幫助嘛。”李星河還要逞強,“我一點憂都沒有,我根本就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段感情所困擾。我是瞧著你跟周聿深折磨來折磨去,跟腦子有病一樣,還都不拿自己的事業當一回事,我就想罵兩句。另外,我也是有點可憐周聿深,已經有那么多煩人的事情了,你還要往他心上扎刀子。”“你們這是把他當日本人打啊。”沈熙被他最后一句話莫名的逗笑了,但很快又把笑容收住,說:“你這樣說,也有點夸張了。現在,是陸時韞落到他的手里。”李星河:“那你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有人搶走了你的老公和孩子,你會怎么樣?會拱手讓人,還是要把人都搶回來?無論以前是什么樣,你是他的老婆,小翼是他的兒子,這一點總沒有錯吧?”沈熙一直聽著李星河說到五點鐘,走之前,去樓上看了一眼小翼。他睡的還算安穩,好在沒有認床的習慣。看著孩子,沈熙的心境才算是徹底的平靜安穩下來。不管怎么樣,她只希望任何事情都不要波及到小翼就好。之后,她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熱水澡,簡單收拾一下,就去餐廳吃早餐。然后拿了一杯咖啡,去自己的工作室。她好不容易摒除雜念,專心設計的時候,凱蒂的助理薩米親自過來敲開了她的門。帶著她直接去了凱蒂的房間。一進門,她就看到了顏母坐在沙發上,正哭著在跟凱蒂說話,這一次秦葉沒跟她一起,身邊跟著幾個年輕的生面孔,其中有一個手里還拿著相機。保鏢正緊盯著他們。看來是記者。沈熙看到顏母心里就有不好預感,當初他們就把她當做眼中釘,表面上對她客客氣氣,背地里從未給過好臉色。那時候沈熙從沒有怨言,她把自己放在不道德的位置上,所以他們怎么對她,她都欣然接受。事到如今,她已然退出,她就不會再容忍他們的傷害。這時,顏母扭頭看到沈熙的瞬間,快速的撲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說:“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死了嗎?!你是從哪里跑出來的?為什么每一次,昕昕快要得償所愿的時候,你總要跑出來橫插一腳。八年前,你差點害死她,八年后你還是不肯放過她嗎?!”“一次又一次的從她手里搶走周聿深,她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她啊!”顏母一邊流淚一邊說,她大概已經用光了力氣,雙手死死抓著沈熙的胳膊,人不斷的往下滑。沈熙不得不抓住她,最后跟著她蹲下來。此刻,屋內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人的身上。沈熙臉上的血色一寸寸的褪去,她朝著凱蒂看了一眼,有專門的人給她做了翻譯。所以,顏母說的每一個字,她都已經知道在說什么。顏母這么一出,自然就揭露了他們之前在船上那一出戲是假的。沒有人開口說話,可那一雙雙眼睛,又何嘗不是質問呢。顏母用力抓住沈熙的衣領,看著沈熙,一字一句的說:“你這個小三!賤人!你怎么能那么惡毒!”沈熙一把扯開她的手,起身退后了兩步。凱蒂這會也跟著過來,問:“究竟是怎么回事?黛米。”這時,其中一個跟著顏母進來的男人,指著沈熙,道:“我記得,她就是顏昕的妹妹顏熙,五年前有人拍到她搶顏昕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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