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的指節幾乎要嵌進霞姐的手腕里,雨水順著兩人的發梢往下淌,在下巴尖匯成細流,砸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雨幕像塊被打濕的毛玻璃,把遠處的廊柱、屋檐都暈成了模糊的影子,只有彼此緊握的手,是這混沌里唯一清晰的支點。
從書房到祠堂不過數十步路,卻像闖過了一整個煉獄。
剛轉過回廊拐角,兩道黑影就從雕花窗欞后翻了出來,刀刃上的寒光刺破雨簾,帶著“嗤嗤”的銳響劈向兩人頭頂。
溫羽凡拽著霞姐猛地矮身,刀鋒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帶起的勁風掀飛了他額前的碎發。
他借著矮身的力道旋身,手肘狠狠撞向左側殺手的肋下,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人悶哼著彎下腰,溫羽凡順勢奪過他手里的短刀,反手就抹向右側那人的咽喉。
血線在雨里綻開又瞬間被沖散,兩具尸體“噗通”倒地時,遠處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像鼓點敲在繃緊的神經上。
“走!”溫羽凡拽著霞姐繼續往前沖。
刀刃劈開雨簾的銳響像無數只蟬在耳邊嘶鳴,時而近在咫尺,時而又被嘩嘩的雨聲蓋過,卻始終像條毒蛇,纏著兩人的腳后跟。
跌進祠堂時,兩人都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供桌上的長明燈被穿堂風卷得劇烈搖晃,火苗忽明忽暗,把滿堂祖宗牌位的影子投在墻上,像一群沉默的幽靈在晃動。
牌位上的鎏金字跡被燈光映得忽亮忽暗,有的清晰到能看見筆畫間的磨損,有的又暗得只剩個模糊的輪廓。
溫羽凡臉上的雨水混著血水流進衣領,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可他顧不上擦,三兩步沖到供桌前,手指直接摳向第三層暗格。
木質暗格的邊緣積著層薄灰,被他指尖一蹭就散了。
指甲縫里還嵌著剛才打斗時蹭到的血污,此刻全蹭在了木頭上,留下幾道暗紅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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