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芝麻胡同那座不起眼的小院廂房內，氣氛壓抑，油燈那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五個神色各異的男人。

    為首的徐少將癱坐在一張破舊的太師椅上，原本挺括的呢子大衣沾滿了塵土和墻灰，敞開著，露出里面皺巴巴的襯衫。

    他臉色灰敗，眼神空洞地望著桌上跳躍的火苗，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往日那點拿腔拿調的少將派頭蕩然無存。

    另外四人或靠墻站立，或蹲在墻角，個個臉色陰沉。

    “砰~！”一個壯實的漢子終于忍不住，一拳砸在坑洼不平的土墻上，震得墻皮簌簌往下掉。

    “媽的，全完了，老子攢的家底，全填進去了~”他低吼著，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血紅地瞪著徐少將，“徐少將，這就是你保證的萬無一失？！

    這就是你說的去島上吃香的、喝辣的？！”

    蹲在門口陰影里，像個瘦猴一樣的家伙猛地抬起頭，此刻也是一肚子邪火道：“就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什么里應外合，什么中心開花，結果呢？”

    另一個一直沉默抽煙，臉上帶疤的中年男人狠狠嘬完最后一口煙，把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碾得粉碎。

    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道：“徐少將，現在折了這么多弟兄，活下來的估計也懸。咱們這次在四九城捅了這么大的簍子，公安和部隊馬上就能把四九城翻個底朝天！”

    “你告訴我們，現在怎么辦？灣灣那邊現在是什么態度？能不能把我們跟家人都接走？”

    徐少將猛地抬起頭，被幾人連珠炮似的質問和抱怨激得又羞又怒，殘存的那點架子讓他猛地一拍桌子。

    “夠了，都給我閉嘴~！”

    油燈被他拍得猛地一跳，光影亂晃。

    “行動失敗，難道是我愿意看到的嗎？！”他色厲內荏地低吼著，“那是意外，是保衛科的人提前發現了我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