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狂暴的反噬能量失去了目標,如同無頭蒼蠅般在礦坑底部瘋狂沖撞、消散,將扭曲的法陣、斷裂的骨幡、黯淡的陰陽血煞首盡數(shù)卷入,攪得一片狼藉,最終緩緩平息,只留下濃烈的腥臭和焦糊味。
礦坑底部,一片死寂。
白石早已嚇得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渾身抖如篩糠,眼神呆滯,口中無意識地喃喃:“魔鬼……都是魔鬼……”
楊睿站在礦坑邊緣,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搖晃,后背的傷口因為巨大的精神消耗和精血損耗而隱隱作痛。他冷冷地俯視著坑底失魂落魄的白石,眼神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冰冷的厭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收起光芒黯淡的定星盤,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狼藉,轉(zhuǎn)身,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礦坑上方的陰影之中。自始至終,他未曾與白石有過一句對話。
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簡單的殺死白石。那樣太便宜他,也太容易引火燒身。他要的,是讓白石在恐懼和絕望中,以一種“合情合理”的方式,無聲無息地消失。而今晚除掉瞿天魁,拔掉白石最后的爪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局”,才剛開始。
黑石礦坑的腥風血雨,被巧妙地掩蓋在廢棄礦區(qū)的死寂之下。瞿天魁的徹底消失,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沒有激起半點漣漪。白石如同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將自身的安全等級提到了最高,深居簡出,身邊保鏢環(huán)繞。他不再相信任何風水師,只相信冰冷的安保和厚厚的金錢壁壘。
然而,金錢能買來保鏢,卻買不來心安。恐懼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著他的神經(jīng)。他變得暴躁易怒,失眠多夢,只有酒精和縱欲能帶來短暫的麻痹。
楊睿在溪源村的寧靜小院中,仿佛真的過起了隱居生活。他每日調(diào)養(yǎng)身體,研讀家傳典籍,偶爾在村中走動,與周大娘閑話家常。蘇瑾來看過他幾次,帶來一些關于恒泰集團調(diào)查受阻的消息,也敏銳地察覺到他眉宇間一絲不同尋常的沉靜和……疏離。她試探著詢問黑石礦坑的事情,楊睿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解決了瞿老鬼,白石暫時不足為慮,讓她放心。
蘇瑾看著他平靜無波的眼睛,心中的疑慮卻更深了。她太了解楊睿,他絕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瞿天魁死了,白石還逍遙法外,他怎么可能如此平靜?她隱隱感覺,楊睿在謀劃著什么,一件他不想讓她參與、甚至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這讓她感到一絲不安和……莫名的失落。
幾天后,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
楊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溪源村,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他避開了所有可能的監(jiān)控,換乘了幾次交通工具,最終來到了城市另一端的某個高檔別墅區(qū)外圍。這里依山傍水,環(huán)境清幽,安保嚴密。其中一棟位置相對偏僻、帶著獨立花園和泳池的歐式別墅,燈火通明,隱隱傳來音樂和男女的調(diào)笑聲。
別墅的主人,是一位最近傍上了金主、風頭正勁的三線小明星,藝名“莉莉安”。而她的“金主”,正是驚魂未定、需要極致感官刺激來麻痹自己的白石。
楊睿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潛行到別墅后花園的陰影里。他并未急于動手,而是如同最老練的獵人,先仔細感知環(huán)境。他取出楊家祖?zhèn)鞯牧_盤——并非定星盤,而是一面用于堪輿定位的三合盤。盤面層次分明,中心為天池,外列二十四山、七十二龍等精細刻度。
他屏息凝神,將羅盤平托于掌中,調(diào)整至水平。天池中的磁針微微顫動,最終穩(wěn)定指向。楊睿目光銳利,仔細讀取盤面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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