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不公平。對她自己,對阿寂,都不公平。但她卻說不出口。道心在她心中本就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她亦因道心受益,上齊云,得長生。她既然得到了這些,就該為此承擔相應(yīng)的責任。哪怕這對她來說太過沉重。“大道無情,本就不該拘泥于小情小愛之中。”青菩真君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時寂已然入魔,作亂天下,蒼生肆虐。你不該對他仍抱有期待。”姜風遙神情萎頓了下去,一言不發(fā)。“若是時寂前來齊云,我會與諸位長老,開啟建木輪回之境。只有在輪回之境中,或有計可施。”“什么是輪回之境?”姜風遙的話剛問出口,忽有長老叩響殿門。“掌門,新任魔主帶領(lǐng)不少魔將前往東極龍域去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姜風遙,“時寂曾是我們齊云之徒……若是不出手相助,只怕有損我們齊云之名。”青菩真君沉吟片刻,而后揮了揮手,“眾長老鎮(zhèn)守齊云,以免魔族聲東擊西。阿鄞,你與阿絮他們,前去東極一趟吧。”他眼神掠過姜風遙,“阿遙,你不如就留在……”“我也去。”姜風遙空洞的眼中露出某種堅定而決絕的神色,“他既曾是我的徒弟,我便有這個責任。”青菩真君語氣微微凝滯,“可老祖道心……”“師尊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罷了,你去吧。”東極龍域,在遠離齊云的一片大海之上,卻因龍族避世,向來神秘,無人知道龍域的具體位置。青菩真君與眾長老開啟傳送陣法,將眾人傳送至東極海域之前。姜風遙心神恍惚,眼前不過白光乍現(xiàn),轉(zhuǎn)眼之間,腳下已是柔軟的沙灘。直到一層又一層翻涌的波浪沖刷到她的腳邊,足尖被冰涼的海水沁濕,她低頭一看,那海水竟被染得一片鮮紅,觸目驚心。翻涌的魔氣肆虐,混著海風吹起她的衣角,屬于海水的咸腥之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眼前仿佛剛發(fā)生過一場大戰(zhàn),卻不見任何人影。只有平靜的海面,微風的波瀾,和海面上數(shù)道漂浮的尸體,乃至于分不清,那究竟是魔修,還是海底生靈。眾人的臉色皆是沉重了起來。“龍域向來神秘,我們該怎樣進入龍域?”姜風遙喚出尾尾,“他們天地靈物之間可以相互聯(lián)系。當初阿引被龍族帶回龍域,如果他現(xiàn)在還在,或許可以讓尾尾試試……”從魔域回來的日子里,尾尾在姜風遙精血的喂養(yǎng)之下,長大了不少。她神情嚴肅地點點頭,而后緩緩閉上了雙眼。只見她眉心忽有靈力波動,緩緩自海面之上擴散開來,逐漸遠去。 這本不公平。對她自己,對阿寂,都不公平。但她卻說不出口。道心在她心中本就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她亦因道心受益,上齊云,得長生。她既然得到了這些,就該為此承擔相應(yīng)的責任。哪怕這對她來說太過沉重。“大道無情,本就不該拘泥于小情小愛之中。”青菩真君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時寂已然入魔,作亂天下,蒼生肆虐。你不該對他仍抱有期待。”姜風遙神情萎頓了下去,一言不發(fā)。“若是時寂前來齊云,我會與諸位長老,開啟建木輪回之境。只有在輪回之境中,或有計可施。”“什么是輪回之境?”姜風遙的話剛問出口,忽有長老叩響殿門。“掌門,新任魔主帶領(lǐng)不少魔將前往東極龍域去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姜風遙,“時寂曾是我們齊云之徒……若是不出手相助,只怕有損我們齊云之名。”青菩真君沉吟片刻,而后揮了揮手,“眾長老鎮(zhèn)守齊云,以免魔族聲東擊西。阿鄞,你與阿絮他們,前去東極一趟吧。”他眼神掠過姜風遙,“阿遙,你不如就留在……”“我也去。”姜風遙空洞的眼中露出某種堅定而決絕的神色,“他既曾是我的徒弟,我便有這個責任。”青菩真君語氣微微凝滯,“可老祖道心……”“師尊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罷了,你去吧。”東極龍域,在遠離齊云的一片大海之上,卻因龍族避世,向來神秘,無人知道龍域的具體位置。青菩真君與眾長老開啟傳送陣法,將眾人傳送至東極海域之前。姜風遙心神恍惚,眼前不過白光乍現(xiàn),轉(zhuǎn)眼之間,腳下已是柔軟的沙灘。直到一層又一層翻涌的波浪沖刷到她的腳邊,足尖被冰涼的海水沁濕,她低頭一看,那海水竟被染得一片鮮紅,觸目驚心。翻涌的魔氣肆虐,混著海風吹起她的衣角,屬于海水的咸腥之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眼前仿佛剛發(fā)生過一場大戰(zhàn),卻不見任何人影。只有平靜的海面,微風的波瀾,和海面上數(shù)道漂浮的尸體,乃至于分不清,那究竟是魔修,還是海底生靈。眾人的臉色皆是沉重了起來。“龍域向來神秘,我們該怎樣進入龍域?”姜風遙喚出尾尾,“他們天地靈物之間可以相互聯(lián)系。當初阿引被龍族帶回龍域,如果他現(xiàn)在還在,或許可以讓尾尾試試……”從魔域回來的日子里,尾尾在姜風遙精血的喂養(yǎng)之下,長大了不少。她神情嚴肅地點點頭,而后緩緩閉上了雙眼。只見她眉心忽有靈力波動,緩緩自海面之上擴散開來,逐漸遠去。 片刻之后,她表情凝重地睜開雙眼,搖了搖頭,“我沒有感應(yīng)到與他的聯(lián)系。”“難道他不在龍域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我與他相隔甚遠,二便是……有力量隔絕了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謝鄞抬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聽聞龍族有護龍大陣,在危急時刻會以血脈激活。不是是否因此之故。”姜風遙始終皺著眉頭,低聲喃喃,“阿寂他……竟到了如此地步了嗎……”一旁的凌無絮側(cè)過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海面上好像有東西!”虞知突如其來的呼喊讓眾人的視線頓時落在鮮紅的海面之上。無風起浪,水天相接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細小的黑點,看不真切。“咕嘟……咕嘟……”翻涌的海浪由遠及近,黑點在眾人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大,逐漸讓人看清全貌。“那是……”姜風遙瞪大了眼睛。一條藍色的巨龍自海底浮出海面,可是卻毫無生息,只隨著海面的波濤緩緩涌動。“嘩啦”一聲,自海底爆射出沖天的水柱。乍然之間水汽彌散,水霧形成一道通天的水墻,遮住漫天的視線。直到水霧散去,眾人才見一人一龍凌空對峙。姜風遙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魔氣環(huán)繞于他的周圍。冰冷的聲音自空中傳來,帶著凌冽的殺伐之意,“打開龍域。”騰空的巨龍身上似乎已經(jīng)傷痕累累,有猙獰的傷口裸露在脊背之上,原本漂亮的鱗片失去光澤,被濃黑魔氣纏縛在破碎的傷口之中。那雙龍眼死死看著時寂,“做夢。”他眼中仍帶著驕傲的嘲諷,“區(qū)區(qū)蛟身,血脈駁雜,永難進龍域。”第63章 師尊,你攔不住我。……時寂眼神一凜,被魔氣浸染的眼中露出森然的冷意。他抬起手,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冷笑。黑色的長劍凝聚在他手中,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那便,毀掉龍域。”有源源不斷的魔氣凝聚在長劍之上,形成鋒利的寒芒。劍光閃過,濃黑的耀芒勢如破竹,直奔那巨龍而去。巨龍再無掙扎之力,卻始終昂著頭,輕蔑地看著時寂。“果然是被污染過的卑劣血脈,只會行此強盜之舉。”黑芒在他的瞳孔之中乍然凝成一個細小的光點,離他心口的護心鱗越來越近,仿佛預示著死亡的來臨。 “鐺——”預想中的痛苦并未真正到來,就在黑芒即將刺透他胸膛的霎那,一柄巨劍揮動出耀目的虹光,與黑芒狠狠對撞在一起。巨大的響聲在海面上響起,炸起四周一片血色的水花。“阿寂,不要。”姜風遙的聲音在一片濕潤霧氣中響起。她手握悟心,于水幕中與時寂靜靜對峙。黑亮的瞳仁中看著時寂的神色復雜,連開口亦覺得艱難,“阿寂,別再動手了。”時寂看著她替身后的巨龍擋下這一擊,嬌小的身軀擋在巨龍之前,二人之間的距離仿佛涇渭分明。他神色晦暗,抬眸看著姜風遙,豎瞳的眼眸浮動著難明的危險,“是你啊……我那除魔衛(wèi)道的好師尊……”從前聽他喚師尊,姜風遙只覺乖巧而溫和,如今看他輕勾著唇角,喚她的語氣中似乎只有輕佻的戲謔。魔氣將他周身籠罩成肅殺的黑,他輕一歪頭,好似不解世事的小動物,眼眸中滿是殘忍的天真。“若我偏要動手呢?”他話音剛落,黑色魔氣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鋒利的箭矢,“啾”的破風之聲猛然傳來。箭矢自上而下,急欲貫穿巨龍的胸膛。姜風遙神情一凜,幾乎下意識抬劍替巨龍抵擋。然而那箭矢仿佛帶著必殺的煞氣,鐺的一聲猛然撞上悟心,竟生生將悟心從她手中震落。也因悟心抵擋一瞬,箭矢的鋒芒偏離分毫,落在巨龍本就傷痕累累的龍爪之上。“吼——”他發(fā)出一聲悲鳴般的嘶吼,再難支撐,自空中往海面跌落而去。謝鄞一行人上前接住了巨龍。“師尊,你攔不住我。”時寂輕笑。那毫不在意的陌生眼神讓姜風遙心頭猝然一痛,傳來刀割般心悸的痛楚,好似用一把生銹的鈍刃,在心口一點點地磨。她皺著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清楚地知道被魔氣浸染的他早已毫無感情可言,但她心中依舊抱著一絲難以言明的希冀。“阿寂,這本不是因你而生的業(yè)力。不要再枉造惡業(yè)了。”“枉造惡業(yè)?天真。”時寂嗤笑,像是聽了一個笑話,“師尊,我是魔。因業(yè)力而生,以業(yè)力為食。”姜風遙目光沉沉。她的阿寂,被魔氣主導了一切。他依舊是他,卻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倒是你,師尊……”時寂微微抬眉,視線在姜風遙的面頰之上來回逡巡,“膽子還真大……心懷道心,怎么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姜風遙聞言神色一滯。 時寂的凝視與她而言,仿佛她已不再是她,僅僅是那顆令人覬覦的道心。一切皆因道心而起。悟心在手中一挽,劍風呼嘯。劍氣逐漸凝聚于悟心的鋒刃之中,發(fā)出錚錚的鳴響。劍鋒直指時寂,她眼神平靜地看著他,眼中帶著堅定的決絕,仿佛在等待著時寂的出手,“你若想要道心,便動手來取吧。”“阿遙!”“小師姐!”眾人不知為何她會以道心直面時寂,但倘若時寂真動起手來,以他吸收了魔氣本源的實力,他們必定不是他的對手。姜風遙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時寂。她知道自己在賭,賭時寂究竟會不會為了道心,對她出手。即使時寂已被魔氣泯滅情感,與她形同陌路,她依舊想試試。她總是想要一次又一次,在他早已毫無波瀾的心中,試探出一絲殘存的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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