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句話，就開始選起了配菜來。因為好奇，周玲媽媽還是點了一份撒尿牛丸，然后點了個巴沙魚片。素菜也隨便選了三份，她還特意觀察了下，的確和李奶奶說的一樣，她這個小攤子上的素菜都很新鮮。尤其是那小白菜，水晶晶的，葉片特別嫩，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剛買好的。實際上，這個的確特別嫩。主要孫淼住在郊區，那邊的房東每家每戶還都有一兩畝地可以種，有些人種的比較多，自家吃不掉，拉出去賣又嫌麻煩。孫淼就干脆大早上的，直接卻和這些房東買。直接從他們手上買，要比去菜市場便宜，也更新鮮。壞處就是只有一些應季菜，也沒有香菇、豆芽、金針菇之類的菜色，還是得再去菜市場一趟。不過孫淼還是準備在他們那邊買些應季蔬菜，地里剛采就被她給收拾了，然后放到系統的黑科技冰箱里面，能不新鮮嘛。而且還在種菜的都是一些年紀大的老人，他們要比菜市場賣菜老板們更心善一些，給孫淼挑得都是好菜，不需要孫淼從菜販那邊慢慢挑。總而言之，她家的蔬菜，絕對有保證，遠不是一般的飯店能比的。孫淼給這位面生的客人做好了麻辣燙，面上露出笑容來：“來，給您。下次再來啊~”孫淼的笑容是那種有些淳樸的、又向上的，她看著年紀輕輕一片朝氣，面上又帶著這么陽光的笑容，誰人看到，都要忍不住也相視一笑：“哎……”周玲媽媽應了聲，就帶著麻辣燙回家里去了。她買回家后，反而有些猶豫，因為她讓司機先走了，自己是走回家的，這段時間過去以后，不知道會不會冷掉、導致不好吃。只要一想到湯冷掉之后上面浮上一層葷油，周玲媽媽就有些沒胃口。周玲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好奇心占了大頭，讓她打開飯盒。出乎周玲媽媽預料的是，雖然的確冷了些，湯的表面也有一些油花，但是那油花淡淡的，反而像是一圈圈點綴在其上的漣漪，而不是看著就油膩的、凝結成塊的油層。這個發現讓周玲媽媽有些詫異，但緊接著又想到，這畢竟是小區里面大家都推薦的攤子，肯定有一些過人之處。周玲媽媽聞了一下，剛剛在麻辣燙攤子門口，清湯的味道其實是被蓋住的。孫淼的餐車雖然沒有讓味道散出來，可是旁邊的桌子上還是有人在吃鮮香麻辣的湯底的，那氣味太過霸道，讓被人根本聞不到其他的味。回到家里之后，打開外賣盒子的蓋子，反而才能聞到那股清湯的味道，清香的味道一直往鼻子里面鉆，光這個味道，聞起來就要比圓福樓的靚湯還要香。周玲媽媽沒忍住，直接張口吃了起來。這麻辣燙，確實好吃。尤其是里面的撒尿牛丸，現在很多撒尿牛丸都是用機器做的，大多數人吃起來都覺得沒啥區別，但對于老饕和周玲媽媽這樣的有錢人家，那是一吃就能吃出來區別。手打牛丸的肉質要更細膩些，吃在嘴巴里面也更有嚼勁，機器打出來的肉，則太松散了。哪怕真有嚼勁，也和手工打的不一樣，吃起來的嚼勁反而像是在咬塑料。這么鮮明的區別，周玲媽媽怎么可能嘗不出來呢。她被這碗麻辣燙給征服了，人只要吃到好吃的東西，就沒辦法硬著頭皮說“這玩意兒就是不干凈就是難吃”，反而會因為它的好吃而原諒它的諸多缺點。例如，它是個路邊攤，周圍車子開來開去的說不定還會有灰塵；例如，它的老板看上去太年輕了，不像是能做出這么好吃的食物的。總之，這些小地方在食物的美味下都可以被忽視。她甚至明白了，為什么李奶奶肯帶著她家金貴的孩子去吃麻辣燙，因為——確實好吃。在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周玲。也想到了昨天隔壁鄰居對自己說的話，她想著，要不然晚上，也帶玲玲去吃吧，她應該也不會討厭這個味道的。先不管周玲媽媽晚上的打算，蘇瑞希今天倒是高高興興早些下班了，甚至連她的助理都疑惑自家老板今天怎么走得這么早。蘇瑞希也沒解釋，反而提早走了一些，因為她不想被晚高峰擠著，要到七點多才能吃到麻辣燙。早上上班的時候，孫淼還沒到擺攤時間，這里離她公司并不近，中午來回就為了吃一碗麻辣燙，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所以只能晚上早點下班，按時過去吃麻辣燙。她已經吃了兩頓了，今天是第三頓了。但沒想到，這天她竟然還需要排隊。也對，算算看時間，她下班到達小攤子，正好是飯點，人多也不足為奇。蘇瑞希等了一會兒，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為了吃上一碗麻辣燙，等這么長時間。放在以前，有人對蘇瑞希說“有一天你會為了吃一碗麻辣燙排隊半小時”，蘇瑞希都覺得那人在說夢話。沒想到，自己還真會干出這樣的事情來。是的，她足足排了半小時，才輪到自己。孫淼站在餐車后面，一如既往說著價格和問她的口味。毫不例外的，蘇瑞希選擇了清湯，然后在這邊吃。孫淼卻突然問了一句：“我有做辣椒醬，不是很辣，你要不要試一試？” 誰？試什么？蘇瑞希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她有胃病的，孫淼還知道，怎么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呢。而且孫淼也知道的，她只吃不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