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你。”他壓低聲。熱熱鬧鬧的一個早晨,在和袁老爺一塊吃飯的時候變得安靜無比。雖然面上看著神色平靜,但誰都能感覺到這位npc身上隱隱散發的怒氣。直到袁老爺吃完飯,主動離桌,其余人才稍微松口氣。鄭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低聲詢問開心炫飯的游因:“昨天上發生了什么?我聽到院子里吵吵鬧鬧的……你們跟袁老爺打架了?”游因搖了搖頭,伸手將把臉埋進碗里炫飯的姜水拔出來。后者得了指令,激情解說,把游因和閻知州救人事跡吹得天花亂墜的同時,還不忘給自己的童子尿記上一功。周南生在旁邊聽得臉青一陣紅一陣,最后想到早上還當著閻知州的面罵他老登,臉直接變得煞白。而姜水,則是得到了鄭曉和章沫兩名女性的愛憐目光。吃完飯后,大家照常散場。章沫卻始終惦記著游因昨天上跟自己說要合作的事,找了個他落單的機會湊過去。“你……昨天上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游因笑道,“我知道對周南生下手的人是你,也知道你現在的立場,所以你想出去的話,就必須跟我合作。”章沫臉色一白,登時冒出一身細汗。“你……”“噓。”懶洋洋依在墻角的游因雙手環胸,豎起食指抵在自己唇邊,他說,“其他的話別亂說,一會兒該被那只藏獒聽去了。”章沫愣了一下,疑惑道:“哪里來的藏獒。”游因漂亮的喉結滾動一下,溢出聲笑。“你看那,聞著味兒就來了。”他揚了揚下顎,對著章沫身后的方向張口,“嘬嘬嘬。”章沫擰著眉轉頭,順著游因視線望去。正好看到黑著一張臉的高大男人向游因走來。第20章看臉色,章沫一開始還以為閻知州會過來給游因兩拳。但沒想到閻知州除了臉黑就沒了別的實際行動,好像默許和縱容了游因這一挑釁的犯賤行為。…她甚至感覺閻知州臉黑是因為自己站在游因旁邊。默認兩人已經睡過了的章沫自然而然將閻知州的行為往那個方向去想。于是,沒辦法跟游因進行合作談話的章沫也不想再留這兒電燈泡,招呼都不打一聲,她轉身即走。閻知州冷著眼看她離開,等人走了很遠,他才將視線重新挪回游因臉上。“她跟你說了什么?”以章沫的性格來看,她不會做無用功。避開人群靠近游因,她一定有什么重要或者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的事要和游因說。游因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挑眉調侃道:“好怨夫的發言,我沒有在出軌。”可惜閻知州沒有那么好敷衍。 他直勾勾地盯著游因,好像要在對方臉上盯出朵花兒來。換做是其他人,被這位人高馬大,臉上帶疤,身上還帶著些戾氣的男人盯著,估計受不住十秒就開始焦躁不安了。游因卻舒適得很,完全沒把對方脅迫放在眼里似的。“好吧,她其實在跟我要微信。”他氣定神閑,攤手聳肩,“她說她有個妹妹,年輕貌美,溫柔可人,目前也是單身,想給我們牽線搭橋,認識認識。結果卻被你嚇跑了。”游因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大少爺,毀人姻緣天打雷劈啊。”閻知州:“是你叫我來的。”游因撩起眼皮看他,金絲眼鏡后的眸子浮上了盈盈笑意。閻知州后知后覺意識到游因從頭到尾都沒有喊過他的名字。拍了拍臉色越發陰沉的閻知州的肩,游因虛情假意地克制著自己臉上的笑容。閻知州:……他瞥了一眼在陽光下瞇著眼笑的游因,因為對方臉上細微的劃痕,閻知州無端地幻視出一只囂張嘚瑟的小花貓。不太貼切。那種漂亮又毛多的貓叫什么來著?……布偶?閻知州對這方面了解不多,他還感覺游因像只通身雪白的狐貍,漂亮聰明,還很會耍賴皮。想歸想,閻知州并沒有忘記正事。他轉身跟上游因,不再去深究剛才章沫出現的原因,而是分享起自己的收獲。“地下室入口被修復了,除非強砸。”游因點點頭,表示自己并不意外。今天是準備祭祖的最后一日,修繕工作基本都已竣工,牌位后墻的入口被修復也在意料之中。也大概是因為今天是最后一天的緣故,幸存的玩家們都顯得十分焦躁。鄭曉章沫她們甚至放棄了午飯,想利用這個時間再找找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助她們順利離開的方法。而袁老爺一如既往避世,午餐時間便只剩下了游因,閻知州,周南生和姜水。姜水吃著飯,忽然想到了什么,頗為遺憾地嘆口氣。“小媽哥…”他問說,“鄭曉她,是不是出不去了?”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只親眼看到過鄭曉被開腦的血腥畫面。因為沖擊過大,之前他刻意忽略掉了這點。但副本即將走到末尾,這些問題明晃晃擺在眼前,他沒有辦法再視而不見。“我不知道。”游因淡道。他夾了一筷白里透紅,肥瘦相間的肉送入口,透亮的脂油將雙唇潤得透亮油滑。周南生被這水水潤潤的唇給迷了眼,一邊點頭附和,一邊往游因碗里添肉:“是啊,關咱們什么事?管那么多干嘛?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你現在告訴她,萬一她動了歪心思,想拉咱們下水可怎么辦。” 游因不喜歡吃別人筷子夾過的菜,還是沾了口水的筷子。周南生送來的肉一入碗,他便干脆放下了餐具。倒也沒生氣,他擦了擦嘴,說:“今天沒什么事了,我先去睡個午覺。”說話時候還順道瞥了閻知州一眼。后者福至心靈,也站起了身。等他屁股落在溫泉池外頭的石椅上時,閻知州才回過味兒。發現自己他媽的又在給這死家伙當看門狗。而且里頭那個還挺心安得?!閻知州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好好教訓教訓游因一頓,他最近脾氣太好,讓那小子太蹬鼻子上臉了有點。時機暫時是沒找到,游因洗完澡了也沒找到。眼看著時間漸漸流逝,太陽下山,黑暗來臨,玩家們的心情也都逐漸緊張了起來。誰也不能保證最后一天上會發生什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平安度過今夜,再撐過明天白天的祭祖劇情。第七日凌晨24:00,符合條件的玩家就可以平安出本了。所以現在至關重要。周南生和姜水現在心情都很復雜,因為即將出本而興奮喜悅,又因為即將迎來最終戰,心里緊張忐忑,情緒交織在一塊,讓兩個青春男大像春游前一夜的小學生,精神亢奮不已。終于想起還有重要事情沒辦的周南生,在大家上吃完飯回房間前,偷偷叫住了游因。“小媽…不是,游因哥。”他難得正色。一腳踏上房前臺階的游因兩手揣兜,聽到他的聲音,駐足回首。“?”他沒出聲,只是挑了挑眉。周南生頗為緊張地看向他,等游因身后的閻知州完全走進屋,他才咽下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可以給我個聯系方式嗎?”因為臉上快痊愈了的小小劃痕,游因漂亮得沒有那么的遙不可及了。也正是因為侵略性減少的緣故,周南生才終于真正意識到游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和他生活在同一個世界,有血有肉,會高興也會受傷的人。這樣的認知讓周南生將游因和現實生活聯系起來,忍不住就想更進一步。游因本人倒真沒什么想法。他看著面前略有些手足無措的周南生,笑了一下,開口吐出一串數字。周南生沒想到游因這么干脆,著急忙慌地要記下時,游因說完已經要回屋了。“等一下哥!可以再說一遍嗎?”游因伸手關門,搖頭說:“機會我只給一次,能不能把握住,看你自己。”很自覺地佩戴鐐銬,游因瞥見桌前的閻知州也在直勾勾看著自己。善解人意的游因當即開口。“你也可以打。”但打不打得通,就另當別論了。 閻知州別過頭,似乎對這個事并不感興趣。游因剛巧也沒有深入交流的想法,拽著鐵鏈爬上床,他睡得毫無負擔。第七日一大早,雞鳴聲起,魚肚白泛。睡夢中的游因還沒完全睜眼,就聽到遠方飄來一陣熱烈的響聲。像是鞭炮聲,游因不情不愿睜開眼的同時,在心里判斷了一下。床簾被人從外撩開,熬了一上的藏獒依舊是那副別人欠了他八百萬的死樣子。游因瞥了他一眼,心說這瘋狗要不是長得帥,都能杵門口當門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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