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戈比開著輛三輪摩托停在了我的店門口，空氣間也飄著一股刺鼻的魚腥味。

    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有些難為情地低聲說道：“周揚，你還記得我上次找你解的夢嗎？”

    我點點頭道：“記得啊，不過這件事，我真幫不了你。”

    王戈比眼中閃爍著懊惱之色，咬咬牙道：“一般你說幫不了的話，是不是要死人？”說到這兒，他兩眼發紅，雙手緊緊抓著桌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我父親前天脫陽了。”

    我抽了抽鼻子，難怪他會有些難為情，畢竟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王戈比繼續道：“王叔新開的那家魔仙堡KTV，我父親去給他捧場去了，回來就有些不正常了，經常性的出現幻覺！”

    我疑惑道：“什么樣的幻覺？”

    王戈比嘆口氣說：“比如前天晚上，我跟耗子幾個打牌回來，剛走到客廳就聽到他那屋有動靜，我過去瞅了瞅，看見他一個人站在窗口，連說帶比劃的，就好像再跟什么人聊天似的。”

    我輕聲道：“他這是夢游吧？”

    王戈比撓了撓頭發，兩手著急的比劃著：“關鍵是第二天他就癱瘓了，大腦也糊涂了，我們去醫院也沒檢查出什么毛病，昨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他非給我說有兩個提著燈籠的小孩給他送餃子吃，還想著再吃一碗。”

    我捻著一顆由破紙條揉成的紙彈，凝聲道：“王大哥，這事兒是定數了，我真的幫不了你。”

    王戈比猶豫了一下，問道：“會死嗎？”

    他沒等我回復，很快又補了一句：“算了，當我沒問。”

    夜色蔓延，王戈比一手油門，駕馭著三輪摩托快速的離去了。

    在我們這行里，老人一旦見到提著燈籠的小孩兒，那么事情基本就是定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