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他們的關(guān)系始于去年的最后一天，在第六星域的塞琉古城。

    那是飄著雪的跨年夜，幾乎家家都在歡聚團圓，新年歌隱約傳來，小城亮滿街燈，但街上很少能看見人。原星野來這里出一趟短差，臨睡了想抽根煙，偏偏住所附近的商店都不開門，只好開著車沿路尋找。

    沈辭歲就是在這樣的夜色里闖進他的視線。

    大雪天，青年只穿了一件單薄白襯衫，雪洇濕肩膀和后背，手腕和脖頸露在外，皮膚蒼白如紙。

    他整個人都是慘白色，唯獨一頭披散下來的發(fā)漆黑，可被燈光一照，簡直不真實到了極點。

    這像個醫(yī)院里偷跑出來的病人。

    原星野并非愛心泛濫的人，如果只是一個病弱小美人站在空蕩冷清的街角，他不會給予半分關(guān)注，但那時候，沈辭歲正被幾個小混混打劫。

    他本就因煙癮沒得到滿足感到煩躁，這一幕讓他找到了宣泄點，當即將車切到手動，沖著那幾個小混混開過去。

    雪地里落下兩道車轍，剎車的聲音格外刺耳，小混混們嚇得作鳥獸散，沈辭歲在原地愣了數(shù)秒，才遲緩轉(zhuǎn)頭。

    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神也沒有焦距，顯得很茫然，對焦許久，終于隔著車窗，對上駕駛座上原星野的視線。

    就在這一刻，沈辭歲眼底浮現(xiàn)出驚訝和恍惚。他看了原星野好幾眼，又看天看地看四周，似乎確認過什么，目光轉(zhuǎn)回到原星野身上，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沈辭歲模樣很好，就算一臉病容，也折損不了氣質(zhì)。

    那時候全世界都熱鬧，唯有他們這處安靜，原星野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動了動，把人帶上車。

    他一開始沒覺得沈辭歲和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有多像，因為那個人不會有那種茫然無措的神情，即使一身狼狽，神情也是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