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的日軍第六中隊,大約有兩百人,重機槍十挺,輕機槍二十多挺,四門迫擊炮,八門擲彈筒。”“要干掉第六中隊的日軍,辦法只有一個,偷襲,趁夜摸到他們的崗哨位置,干掉放哨的日軍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進攻,以雷霆之勢解決這兩百多頭鬼子。”李季早在來的時候,就弄清了第六中隊的兵力和火力,心中早有對策。“長官,日軍戰斗力強悍,若偷襲不成……。”許經年有些猶豫,要知道,這不是二十頭鬼子,而是整整兩百頭鬼子,要是偷襲不成,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身為部隊軍事長官,怎能瞻前顧后?”“而且,此戰我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只要弟兄們勇猛作戰,消滅這兩百頭鬼子是手拿把攥。”李季微微皺了下眉,他能明顯感覺到,許經年有些瞻前顧后。“長官,我們和日軍交過手,他們的槍法不賴,戰術配合相得益彰,而我們的士兵以新兵為主,總共就沒放過多少槍。”一名參謀小聲嘀咕道。“槍法差,可以在戰場上練,但身為軍人,膽氣不能丟,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許有任何的猶豫”李季厲聲道,他要的是一支打仗嗷嗷叫著往上沖的部隊,而不是一支軟腳蝦部隊。“是,長官,一切聽您安排。”許經年暗暗嘆了口氣,長官這么決定,他就是反對也沒什么用。“這兩天都是陰雨天氣,地面泥濘,以日本人的尿性,天陰下雨必會放松警惕,你們準備一下,明晚部隊向崇明方向開進,凌晨抵達崇明鎮外圍。”李季當即下令。他要試一下,自已這個軍事主官的軍令管不管用。“是。”許經年雖然心中有不同意見,卻不好公然反對,畢竟這支部隊能發展成今天這般規模,全賴長官的大力支持。接著。李季把自已制訂的作戰計劃說出來,讓參謀們演練一下,有不足之處可以指出來,他在這方面十分民主,不像國軍的某些將領,搞一言堂,不許下屬有不同意見。參謀們根據他的作戰計劃,仔細推敲了一遍,沒發現有什么疏漏,接著商量進攻的路線、火力配置等等。諸事商定下來。許經年揮手讓參謀們下去,并且下令,今晚定的作戰計劃不許外傳,否則,軍法從事。指揮部。只剩下三個人。李季、許經年、宋秋煙。宋秋煙站在邊上,一句話也不說。“經年,現在抗戰的形勢十分不妙,日軍南北并進,意圖攻取武漢,前些日子,安慶陷落,大批日軍向西開進,武漢會戰已是不可避免,我判斷,武漢會戰的結果,依然是國軍敗退。”“為了減輕正面戰場的壓力,我們要在敵后發起進攻,讓日軍疲于應付。”“另外,過些日子,我會給你們提供準確情報,你把部隊撒開,守在公路線和鐵路線上,以劫掠日軍物資為主,讓前線的日軍得不到物資補充。”李季要把手中掌握的情報最大利益化,既可發展自身實力,又能打擊日軍,可謂一箭雙雕。“是,長官,卑職一切聽您的。”許經年的話十分簡短,自抗戰爆發以來,他事事聽從李季命令,從未違背過。“為了抗戰,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就算是我們血灑疆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李季繼續扯大義當虎皮,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卑職當追隨長官,不避斧鉞,不計生死。”許經年正聲道。李季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道:“來,我們坐下聊。”旋即,他側目看了宋秋煙一眼:“你要是累了,找地方休息一會兒。”“學生不累。”宋秋煙輕輕搖了搖頭。李季也不管她,與許經年暢聊起來,從部隊如何一步步發展,經歷過哪些戰斗,與哪些地方武裝有過摩擦……。聽了許經年一番話。他大概明白許經年為何變得瞻前顧后。在淞滬抗日支隊發展過程中,不僅要面臨偽軍與日軍的進攻,更可怕的是,要隨時面對地方武裝的吞并,比如忠義救國軍,不止一次向淞滬抗日支隊發出警告,要求他們并入忠義救國軍,還有第三戰區的游擊部隊、水匪等,他們也有吞并淞滬抗日支隊的心思。許經年把大部分精力花費在與這些勢力的周旋上。李季能理解他的不易,既要發展部隊,還要與各方周旋,更要伺機殲敵,難免有些瞻前顧后。兩人一直聊到凌晨兩三點才結束。許經年給他和宋秋煙安排了一間茅草屋。李季也沒介意,畢竟是戰亂年代,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已是不錯,哪有什么可挑三揀四的。宋秋煙有些不習慣,不過,她什么也沒說。兩人進了茅草屋,李季拿了一床鋪蓋,在地下打地鋪,把床讓給宋秋煙。“長官,還是學生睡地下,您睡床。”宋秋煙輕聲道。“睡覺。”李季趕了一天的路,已經十分困乏,擺了擺手。宋秋煙幽幽嘆息一聲,上床合衣而臥。次日。上午。李季一覺醒來,便聞著一股飯香味兒。他從地上爬起來一看,桌上放著四菜一湯,其中一條紅燒魚格外引人注目,還有野菜、糊糊粥等。“許長官說條件艱苦,沒什么好招待您的,就讓士兵在河里撈了條大魚,再弄了一些野菜,讓您將就一下。”宋秋煙輕聲道。“戰亂年代,能吃到這些,已經不錯了。”李季是知道輕重的,在這荒郊野外,有口吃的就不錯,哪能挑三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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