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鳳出門往太太這邊兒服侍,迎著干冷的晨風(fēng)低了低首,將那娟秀的眉目深藏在肅殺的秋。
昨個她委實是困倦非常,在送走了那送藥的小丫鬟之后不覺又迷瞪了一陣子,卻不想一下子就睡過了頭、耽擱了值夜的時辰!她此刻心中委實是忐忑的,因為她沒個底兒,不知道太太又會借著這事兒怎么樣的懲罰她。
可當(dāng)鳳鳳蓮步碎碎的行至太太屋外時,卻意外感知到一股子不大與往昔相同的氣場。她不敢貿(mào)然進去,隔著門簾兒下意識怯怯的瞧了一眼,委實沒瞧見外廳里有什么人,但莫名就感知到一脈凝重的氣氛。
她冥冥中的感應(yīng)力委實是強烈,此刻雖然不能盡數(sh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能察覺到這空氣委實是劍拔弩張。可她不得不進去伺候,定了步子平了平氣后,便輕著腳步撩開簾子、駐足在外廳往里邊兒瞧。
鳳鳳不動聲色的暗暗探看,瞧見那里邊兒主位上做了太太、太太身側(cè)是葉欞立身伺候著、而在太太近前立著一道娟秀的人影。依稀是見過的,只覺的眼熟,鳳鳳稍一作想便曇然想起了這正是那四太太林璇妮!
方才太太是在正廳里候著另外兩位太太,最后又放了狠話讓那婆子再去請,卻誰知道不買賬的依舊是不買賬,二太太推說身子骨不適還是沒有過來;只有四太太年紀(jì)輕、資歷淺,又不敢過分的不給太太面子,便跟著那老媽子一路過來。太太心里也是無趣,便讓四太太同她重進了內(nèi)室里說話。
此刻里邊兒正說著話,靜了心念傾耳一聽,聞得正是這四太太在開言。
四太太聲息軟糯、鶯歌淺繞般泠泠款款的道著:“太太也忒是不講個情理!普通人家尚沒有如此清算的分明,我們?nèi)f家修繕個屋子卻還從各房里頭平攤……呵,萬家差這點兒錢?”前邊那話尚算是平和著調(diào)子歉然有度,語盡處卻帶了一股子不對味道的譏誚。
主位上的太太拿捏有度,面色倒沒怎么變,只垂了下眼瞼、平和著調(diào)子不緩不急:“萬家的錢不能隨便動,便是各房平攤也是合該的,難道這便不是你們的家、你們便不住了?”旋又一太眼瞼,些微嚴(yán)肅流露。
“呦嗬。”四太太輕勾唇角起了一訕,那妙眸流轉(zhuǎn)顧盼、唇際開合時清音裊裊的依舊如碎泉悅耳,“這話說的可就不中聽的很,若是住個屋子都要清算著,那這各種的吃喝用度難道還要我們均攤不成?”轉(zhuǎn)面頷首。
外廳里鳳鳳聽了個一來二去,已然明白了這事態(tài),知道是太太就那前陣子興修萬府一事向各房要銀子分?jǐn)偅鞣繀s都不愿意給。
論道起這個,四太太那話說的倒也符合情理,這么一聽委實覺的是太太過于的小氣!
太太斂眸,神色依舊不變,口吻平和如故:“妹妹這話說的不假,可若是老爺在,那自然是不算什么。但現(xiàn)今老爺并不在,修繕萬府的銀子本是從我這里自個出的,卻不成要指著我一個人把這銀子全搭上、你們便坐享其成么?”不緊不慢。
若當(dāng)真如太太所說,那委實是情有可原。可四太太這邊兒卻自有一番說辭,四太太唇畔笑意未斂、轉(zhuǎn)眸顧盼間只是不屑的緊:“可太太您修繕萬府之前,可曾支會過二太太和我這邊兒?現(xiàn)今事后倒來要銀子,又哪里合著情理?”旋即斂了斂眸子。
太太這邊兒亦斂目,心中微微一沉淀。正思量著,又見四太太急急然的接了口來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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