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從朱長平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隱情來,所謂絕后之憂要么是面對慶王府勢力的毫無勝算,要么是確確實實受到了某些人身的威脅,這才導致朱長平吞吞吐吐的不愿正面應對。
宋楠長嘆一口氣道:“罷了,你這樣的人竟然連復仇都置若罔聞,你叫我說什么好?虧你還是讀圣賢書之人,竟也和禽獸無異。令尊也是白生了你這么個兒子,他的兒子為了自己保命居然連父親的冤屈也不敢去探究,你父在泉下也必是羞愧難當,永遠也難瞑目了。”
王勇冷笑道:“大人咱們走吧,這種人我們犯不著幫他,讓他自生自滅,慶王府為了隱瞞此事也絕不會留下他這個人在世上,我錦衣衛一離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這種人死了也沒人可惜。”
宋楠點頭起身道:“說的是,他會死的很難看,這種人還想考取功名么?回頭我去京里打個招呼,此人便是文章如錦繡下筆如流云也不能錄取功名,我大明朝要的是道德高尚守孝義之人,可不是要這種不孝不義的廢物。”
朱長平聽得臉上變色,明知這兩人是一唱一和的激怒自己,但字字如刺直戳內心,臉上一片灰敗之色,見宋楠和王勇起身要離去,朱長平忽然大叫道:“兩位大人請留步。”
宋楠回頭道:“你還有什么話說么?”
朱長平道:“你們又是從何而知我父之死有冤情在內?”
宋楠冷笑道:“我等是錦衣衛,眼線遍布朝野,便是慶王府中也有我們的人,你父朱真之死有頗多疑點,故而我們才來查勘此事。但你身為他的兒子都不在乎父仇,我錦衣衛倒也樂得清閑,何必去趟這趟渾水。”
朱長平低頭想了想,抬頭咬牙道:“罷了,大人責罵的對,我乃讀圣賢書之人,身為人子卻不能伸父之冤,茍活于世上與豬狗何異?我雖不知其中的詳細情形,但我卻也知道,爹爹絕非胡作非為之人。他在慶王府中從雜役做起,一輩子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辦事穩重、謹慎可靠、深受老王爺的器重,否則也不會將偌大一個王府的內務交予我父掌管。我爹爹絕不可能做那些有損王府聲譽之事,什么購入軍屯之事我雖不太懂,但不是我爹爹的行事作風。”
宋楠回身點頭道:“這才像句人話,外人都說你爹爹死的冤,難不成你這個當兒子的卻不知你父的冤屈,那可不是笑話么?你老實告訴我,你父身死前后可曾有何異樣?王府有沒有人來找過你?”
朱長平吁了口氣,快步在前后門的門縫處張望一番,回身道:“你們怎么來的?有人跟蹤你們么?”
宋楠道:“你放心,無人知曉我們來此,除非你自己說出去。”
朱長平點頭不語,來到西廂房草簾前掀開簾子道:“兩位大人隨我來。”
宋楠和王勇隨著他進入西廂房,西廂房中一樣的簡陋,只有一張架子床和一張書桌,書桌旁一個滿是書籍的書架。朱長平來到書架前快速的從一堆古書中翻找出一本書來,翻閱幾頁從夾層中取出一封信來。
“這是前年九月我爹爹寫給我的一封家書,當時我并沒在意,但爹爹死后我忽然明白了這封書信上所說之事,還好這封信隨我在靈州官學中,因為我父死后的當晚,草料場的宅子里便遭了賊,老宅中父親與人的通信信箋以及一些遺物都離奇失蹤。起先我以為是父親納的那兩個無恥婦人所為,后來才想明白,她們只會搜刮財物,怎會對書信之類的物事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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