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說唐紹儀這一家子來武漢的緣故,無他,正是目前南中國最有權勢的王振宇大帥親自點名召見而已。
一直以來,王振宇都覺得自己手下缺乏一個忠誠可靠同時有真才實學的外交官,這個外交官滿大街都是,可是大多是承襲了前清的歪風邪氣,見到洋人就奴顏婢膝跟哈巴狗似地,如果只是要對列強客客氣氣的,自己這個穿越者還用得著這么費心費時費力大搞工業建設,打造世界強軍嗎,所以這些個所謂老成謀國的外交官還是不要用了,自己還是得換些年輕有銳氣的人比較好,而大自己二歲,在歷史上的巴黎和會上留下赫赫威名的顧維鈞顯然是最佳人選。
所以在一次偶然翻閱黨務調查部的例行的南京政府人事變動月報告時,看到顧維鈞大名的王振宇立刻讓侍從處發報,讓政務院秘書長唐紹儀和新任南京國民政府外交部美洲司司長顧維鈞到武漢議事。
這話從王振宇口里說出來是輕飄飄的,可是到了唐家就引起了一陣震動,畢竟眼下王振宇在南中國地位相對于當年北洋的袁世凱,甚至更高,因為當年袁世凱對于軍隊的控制力是沒法跟王振宇相比的,而對南京的國民政府,這位被大家私底下稱為大軍閥的家伙也擁有最高的權力,只不過人家基本不怎么動用,所以大家的感覺沒那么明顯,但是有一件事情身為政務院秘書長的唐紹儀是清楚的,就是每三個月一次的例行政務院委員會議之后,他就會跟著熊希齡總理一起會同國民政府主席團其他成員前往武漢,開每三個月一次的國民政府主席團會議,而大家不得不離開南京的目地很簡單,就是要遷就那位窩在武漢基本上不來南京的王振宇委員長,而現在這位大神級的人物居然要接見自己和自己的女婿,而且看意思是對自己這個剛剛回到南京不久的女婿很感興趣,身為進步系的骨干,唐紹儀現在也算是身居要職,看看蒸蒸日上的國民政府和日漸繁榮的南京,也是感覺到了一點所謂盛世的樣子,而這一切似乎都來自于武漢這位大神的手筆,所以唐紹儀也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夠得到王振宇的賞識,至于唐寶玥跟著來則是因為唐寶玥不放心自己的丈夫,因為坊間傳聞這位王振宇同學是一個十分殘暴的軍閥,雖然干過什么壞事的沒聽說,但是只要是軍閥那一定是非常非常壞的存在的,所以她十分勇敢的選擇和自己的丈夫一起來面對這個局面,無論是福是禍都要一起來,,。
由于不是什么正式的會晤,只是王振宇的私人召見,所以無論是唐紹儀還是顧維鈞都沒有身穿十分漂亮的外交官的大禮服,而是統一穿著西裝來的,不過召見的地點十分特別,沒有被放在王振宇平日接見來賓的東湖雯廬的會客室或者書房里,而是放在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總部,天圓地方大廈。
天圓地方大廈是4月1日完成全部施工和裝修的,這棟占地1000畝的建筑是由中國、比利時、盧森堡三國設計師共同設計的,融合了東西方文化的精髓,體現了這個時代中國建筑行業的最高水平,至少軍事委員會政治指導部是這樣宣稱的。
5月21日據說是個黃道吉日,在通風了一個半月之后,王振宇帶頭,整個軍委陸續搬進了這棟耗費了十萬勞力建造的大廈,據說軍事委員會的檔次也因為這棟樓提升了不少,至少對從南京過來的唐紹儀和顧維鈞兩翁婿來說,這里可比南京國民政府氣派多了。
讓唐紹儀頗為感動的是,王振宇安排的是自己的第一秘書陳布雷親自帶著兩輛福特車到碼頭來接的,同時還安排了二名帶槍的衛士保護一行的安全,唐寶玥不在接見的名單中,所以盡管唐紹儀已經是國民政府的高官了,但是陳布雷依然堅持把唐小姐安排在了剛剛落成的21層,80米高的長江飯店入住,這棟長江飯店是中華開發總公司的財產,總造價一億一千萬華元,裝修風格全部是歐式的,是武漢市市長王振邦提出了1916年五十大舊城改造項目之一,唐紹儀上次來武漢還是四月的事情,僅僅一個月,城區的變化就讓他很吃驚,主干道兩邊的很多木制建筑都拆除了,雖然新的建筑還在打地基,但是馬路已經明顯拓寬了,不過讓唐紹儀覺得有點不好的是,這個馬路未免太寬了,而且地下排水系統的構筑也太花錢了,武漢市政府的改造計劃定期都會報到南京的政務院,這其中馬路主干線居然被要求保證十二車道即三十米寬,次干線則被要求保證八車道二十米寬,普通街道也要求四車道十米寬,而且還留有自行車道和行人道,這個實際寬度就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加上十米了,也就是碰到王振宇這個拆遷大王,仗著手里有軍隊在武漢四處亂拆,要是像南京,現在的動遷工作進行的就很不順利,光是賠償問題就糾紛不斷,而地下排水系統的規劃方案讓唐紹儀也震驚不已,水污分離不稀奇,據說青島和安江新城也是這么干的,但是王振宇如此重視排水卻讓唐紹儀很是稀奇,是什么理由讓王振宇如此在乎這點,直到他看到建設部的一份文件上王振宇的批示才明白過來并心生佩服,就四個字:“百年大計。”
按照規定,來訪的客人是從天圓地方大廈的正門也就是南門進來,顧維鈞雖然是和岳父同來,但是心中難免緊張和不安,他不由自主的問道:“父親,這位委員長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啊。”
唐紹儀搖搖頭道:“一位奇才,不過為父也沒有單獨和他談過話,克強公過世后,他基本上不來南京,不過你不要太擔心,熊總理和克強公都是我們這位王委員長的舊主,而王委員長據說是一個念舊的人。”
陳布雷似乎猜到了這兩位的心思,他微笑道:“少川先生和令婿(唐紹儀和顧維鈞同字少川)無需擔心,委座對兩位都是欣賞有加的,尤其是對令婿是多次提及。”
言盡于此,陳布雷不再多言,而顧維鈞在微笑致謝之后把目光投向了車外,遠遠的就看到一棟白色的大理石建筑聳立在那里,仿佛樓梯一般,外低內高,層次分明。
而他們即將通過的南門是一個八米寬的圓形拱門,根據坐在前排的陳布雷秘書的介紹,這個門的徑深是二十五米。
按照規矩,即使是懸掛了侍從處的牌子,汽車也不得不在離大門十五米的地方停車了,穿著白色鑲金邊軍禮服,身形標準的青年軍官上前敬禮,然后十分客氣的從陳布雷手里接過證件認真翻看,確認無誤后把證件還給了陳布雷,然后再次敬禮道:“很高興看到您,陳秘書。”接著就揮手示意放行,而固定崗哨的士兵立刻把橫杠豎起,同時把用于放車胎氣的釘帶挪走,顧維鈞起先還覺得這里防備的不言,可是車子剛過固定哨,他就看到了兩個地堡工事,黑洞洞的重機槍清晰可見,唐紹儀似乎看出了女婿的疑惑,低聲介紹道:“這支部隊是他們軍委的警衛團,都是由忠誠可靠的百戰老兵組成的,他們的制服是軍隊中最漂亮的,這一點侍從處的衛士也比不上。”
顧維鈞點點頭,他突然覺得這個國家很多東西都在和西方不斷接近了,僅僅是軍裝就能看出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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