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琬有些驚訝,但這種話從江妙徽嘴里說出來,也不是很奇怪。
“姐姐這樣的人,大概生來就是做皇后的。”
這種評價對于江妙徽而言早不新鮮,“好多人都這么說,我爹也是,他甚至說……或許比姑姑更合適。”
她并不為此得意,岑琬又順著她剛才的話問道,“按姐姐剛才的說法,西邊的披香殿豈不是有荷花池塘,夏天一定很清涼吧。”
江妙徽解釋道:“這些各朝各代都會重新修繕,名字和景致也會視帝王妃嬪喜好更改,沒有那么絕對。”她說到一半,又想到什么,幽幽說道:“陛下從沒有過貴妃,只冊封過一位貞妃。”
走到分叉的路口,江妙徽說完這句話,停下腳步,向西看去。“她已經過世多年了。貞妃原是姑母的陪嫁,她很少說過去的事,我也是零零碎碎聽來的……”宮中對諱莫如深,她也不再多說。
皇后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母儀天下,還是很怕有更加年輕美貌的人奪走她所珍視的一切。江妙徽曾見宮人整理舊物時找到一副貞妃的畫像,親眼見皇后將兩幅畫像撕得粉碎,扔到炭爐里,所以在今天之前她就知道,皇后一定不喜歡桃夭。
“我還要去赴宴,就不送你了,一路小心。”
遠方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宮人合奏的排簫樂聲,檀香靜靜燃著,青煙繚繞,映得宮殿之中仙氣飄飄。
江妙徽話說一半,岑琬心里好奇也不敢多問,她正欲離開,可沒走多遠,剛剛經過花園時,就發現前面亂糟糟的,似乎是在大喊抓賊,可現在天色很暗,此處有多假山湖石,那些宮女和太監看不清楚賊人跑到何處,反而是岑琬這邊隱約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迅速跑到角落里,像一只受了驚嚇的貓,瑟縮在墻角,懷里還抱著兩個不算小的包裹。
那人似乎對這里非常熟悉,又迅速拐了幾個彎,就把追來的人甩開了,岑琬輕手輕腳跟上他,賊人似乎也覺得帶著太多東西行動不便,就將其中一個包裹藏在了假山后面,自己吹熄了路燈,迅速跑的沒影了。
原來見這人一直貓著腰走路,還未發覺,等他站直了之后才看清,這個人的一邊腿明顯有點跛,連帶著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只是沒了亮光之后,更加無處尋蹤了。
岑琬走到那人剛剛停留的位置,輕輕翻開他留下的包袱,本以為是個偷竊財物倒賣宮中珍寶的賊人,可此刻才發現,那包袱里放的并非金銀器物,反而像是藥材,粗略看了一眼,好像一樣也不認得。
她每一樣拿了一點藏在袖里,翻到了最底下,卻摸到了一團毛絨絨又有些堅硬的東西,湊近細看,居然是一團凌亂的假發,還有一個骷髏面具,看著白骨森森,岑琬的手嚇得抖了一下,險些驚叫出聲,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發現守衛已經開始聚集過來。
這樣和禁軍照面,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無奈只能像剛才的賊人一樣,向著更幽深漆黑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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