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一紅,不知要說什么好。溫沖略俯下身對我伸出手,他掌心通紅,嗓音帶著濃烈的酒香:“走吧,夫人。”
滿是細(xì)汗的手觸及他炙熱的掌心,被他一把握緊,牽動著我從椅上站起。溫沖邁步總是一往無前的氣概,袍子摩擦出嘩嘩響聲,兩盞紅艷的燈籠灑下滿階紅光,紅不過他身上的喜服。
走到階下,溫沖停住腳步,等著我向前一步,與他并肩站著。他托起我的手,改為相扣,幾乎要扣疼我,仿佛要扣入彼此的骨頭里,以此宣告著自此他與我如同一命。
手心的汗也來越多,我慢慢覆下五指,抵在他分明的骨節(jié)上,十指緊扣,緊緊相扣。溫沖望著我,清癯的臉龐上嘴角微微彎著。初次見到他眼中有溫柔,還是在他對面薛小姐時,想到這,心里有點不痛快。不經(jīng)跌入他烈日一樣眼神,心底的不痛快立刻蒸發(fā)。
我邁出第一步,他隨著。一個臺階、兩個臺階、三個臺階,每一階,他撐著我步步登上,緊隨在后。
紅光從頭到腳浸透我們,兩張臉透著淺淺紅光,分不清是燈光還是羞紅。晚風(fēng)柔如水,吹不干我手心的汗。
臨門檻前,他貼在我耳邊低聲道:“娶到你了。”
我不禁失笑:“恭喜你了。”
“哈哈哈哈。”溫沖突然放聲大笑,我扭頭看了眼廊下幾張懵圈的臉,晃著手示意他收收笑聲。
溫沖拇指指腹不停揉娑著我的手,神色飛揚,整個人宛若秋日的楓葉,紅而明亮,雙唇飄逸出那股沁人的酒香,極富磁性道:“給你備了份小禮物,去看看喜歡不喜歡。”
“什么禮物?”他明明兩手空空啊,我一時猜不透他葫蘆里頭賣的是什么藥。
溫沖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那顆兩人懷抱的大樹:“喏,在那底下。”
數(shù)下堆著高高低低一圈東西,看去包裹得很仔細(xì),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我邁進(jìn)門,試圖抽手,溫沖笑著松開手,我提起裙擺向樹下跑去。
樹下包著十幾盒“禮物”,我隨手撕開一個,漆紅方盒里整整齊齊壘放著外頭作坊場制的煙火棒,棒身上印著“吉祥天燈”,許是這種煙火的名字。再拆開一個,是一種叫飛天十響的煙火筒子,筒身上是灑金做出的祥云紋,十分精致。與我在通州老家過年時玩的紫紅小柱煙火棒子比較,真是云泥之別。
溫沖走到我身后,環(huán)抱住我的腰,頭倚在我肩上,笑問:“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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