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天氣造成的損失可以由保險賠付。趁洛彤站在商業(yè)街入口處，恨不得把腦袋變成一個撥浪鼓，狄原禮匆匆留下他的保險序列號。商場工作人員在見證人處簽字，略有些敬佩地看著他。

    “您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去嗎？”

    狄原禮朝他皮笑肉不笑地點(diǎn)頭。別說他只是掃翻了幾排椅子，就算他把商場大樓撞出個大洞，只要沒有人員傷亡，就在保險賠付的范圍內(nèi)。工作人員大概意識到自己的潛臺詞有些諷刺，解釋道：“您的車技很棒，只是天氣狀況不夠良好，如果您愿意把車子停在這里，我們可以為您減免10%的停車費(fèi)用。您看可以嗎？”

    狄原禮又看一眼洛彤，說：“等下再說。”

    他究竟怎么回去，取決于洛彤的變裝情況。或許洛彤終究打扮不出樣子，他們還是得冒著危險開車回家。

    工作人員也跟著朝洛彤看了一眼，目光中似乎流露出一點(diǎn)對外鄉(xiāng)人的鄙夷，狄原禮敏銳地瞇起眼睛，問：“你看什么？”

    聽出他語氣不善，工作人員急忙道歉并走開。為了防止洛彤遭到額外的目光，狄原禮從車?yán)锶〕鲆患馓祝盥逋┥稀Ｋ纳聿谋嚷逋笠惶柊耄馓状┰诼逋砩纤伤煽蹇澹渥訋缀跎w住了他的手指，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但是不合身的大人衣服也比他的老舊衣服好看，稍微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斐南的氣息。

    洛彤抬起手，看著肥大袖口露出來的手指，不贊同地皺起眉頭。狄原禮引著他往商業(yè)街里走，琢磨著先換衣服還是先弄頭發(fā)，或者干脆找一個形象設(shè)計(jì)中心，給他上一課，洛彤需要改變的地方太多，一時之間不知從何做起，從頭到腳置換下來會花費(fèi)巨額金錢，說不定洛彤做到一半就會倒戈。他不清楚研究中心開給訪問學(xué)者的工資，或許會預(yù)支掉洛彤整整一年收入。

    這么想著，狄原禮忽然發(fā)現(xiàn)洛彤不見了。他轉(zhuǎn)頭一看，人潮洶涌，洛彤早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不得不原路返回。在一個拐角后，洛彤怔怔地凝視著櫥窗。狄原禮繞到他旁邊，朝櫥窗里看去，是一只形狀簡潔的金環(huán)手鐲。

    “你喜歡？”

    洛彤默默地?fù)u頭。

    如果不是洛彤本人喜歡，那么一個男人盯著女用首飾看，可能性就相當(dāng)有限了。行政姑娘嬌滴滴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那天她和狄原禮說話，抬手玩著頭發(fā)，耳邊光芒閃動，手腕上確實(shí)空蕩光禿。

    “你要買了送人？”

    連狄原禮本人都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小跳，洛彤從沉迷中驚醒，眨著眼睛看他。

    “不啊。”他迷惑地說，“我只是看看……這個首飾是仿制很久以前的款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