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建元二十三年三月二十,太子李九歸于關中發討逆檄文,廣布天下,歷數符后九大罪狀,篡位謀逆,弒殺主上,矯詔嫁禍東宮,欺蒙天地宗廟,寵信閽寺嬖昵,禍亂朝綱,違背太祖圣意,撕毀和親文書,結怨邦交,禍亂邊疆,并召集四方勤王兵馬,于一月后集結南陽郡聽候太子調遣,攻取京都。
大興建元二十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匈奴單于刺兒金集結四十萬匈奴鐵騎,以馬色為辨,白色十萬,青色十萬,黑色十萬,紅色十萬,攻打北疆三關,河曲渡關,平城關和上谷關,并于四月初三攻下上谷關,直逼冀州門戶平城。
洛邑京都皇城乾坤殿內,符宿跪于龍案前,以額觸地,道,“請皇上下旨,調撥京畿駐軍十五萬,增援冀州北疆,保我中原疆土。”聲音郎朗,不怒而威。
幼帝李享將自己縮成一團,緊緊貼著龍椅靠背,一雙濕漉漉的懵懂瞳眸里全是懼色,戰戰兢兢地看著跪于下首的符宿和滿面慍色的符后。
“你這是在逼我,曷之!”符后拍案而起,柳眉倒豎,目光如刀,金珠珥珰晃動間在白皙精致的鎖骨上投下一抹跳躍的陰影。
符宿不為所動,依舊伏地大聲道,“請皇上下旨,調撥京畿駐軍十五萬,增援冀州北疆,保我中原疆土。”
“你是要逼死我嗎,曷之?”符后看著符宿紋絲不動的脊背,顫聲道,“李九歸領著十五萬鎮西軍在西面虎視眈眈,還有南面那些擁兵觀望的諸州州牧,一旦我調撥京畿駐軍前往北疆,僅憑五萬駐軍是擋不住鎮西軍的鐵騎的……”
“不會的,此時匈奴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不管是段小川,還是李九歸,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攻打京都洛邑。”符宿抬首,看著符后道。
“而南面各州州牧,手下兵卒多是未經殺伐洗禮的服役新兵,且先帝籌算多年,如今已是將不專兵,兵無常帥,根本無法起事,唯一稍有能力起事的荊揚二世家,如今家主都是守成之輩,兩年前他們受詔上京你也看見了,江南繁華安逸地,笙歌醉人志,他們不敢輕易起兵的,若是他們有那個野心,先帝也不會留他們到現在。”
“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罷了,禍患生於多欲而人心難測,你憑什么相信他們不會趁機攻取洛邑?”符后冷笑,“你以為這世上的人都如你一般磊落分明,一心為這天下黎民蒼生嗎?”
“他們……”符宿張口欲駁,卻被符后斷然打斷,聲音凄厲刺耳,“你知道三年前父親是怎么死的嗎?是被李蜚毒死的!父親接下了李蜚的一杯毒酒,換取你我的一條性命!他們李家盡皆薄情寡義之輩!”
符宿身形微顫,面色蒼白,一時難以接受,縮成一團躲在一側的李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符后回眸怒視,反手便給了李享一巴掌,“閉嘴!”
李享被符后一掌拍下了龍椅,爬了幾下才站立起來,半邊側臉已經腫了,一雙黑瞳怔怔地看向符后,不敢發出半點哭聲。
“滾出去!”符后甩袖。
李享轉身,搖搖晃晃地跑出了乾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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